高树跳下,出了寨子。他常行走在山道上,走得飞快。按理来说,那位公子一行刚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看祝汸公子娇生惯养的模样,又没有马车,该走得很慢才是。
开曜以为很好追上,却不料他都快走到山脚了,也没有看到人!
他这心里就“咯噔”一下,不会是祝汸公子被人给掳走了吧?
自他要被招安的消息传出来,这山上就必不会太平,他怎能让那位公子独自离去!那位公子长得跟神仙一样,又那样富贵,一看就是肥羊,不抢他抢谁?随行的侍从,虽有个高高壮壮的,万一遇险,又有什么用!更别提还有个孩子在!
那些人可都是真土匪!!
开曜非常自责,越想,心中越后怕,甚至很慌,他抬脚更快地往山下跑去。
祝汸他们本是打算直接到山下的村子里买rou,却见到不少开曜的小弟,村里四处走访,在查探牛丢了的事,在一边看了看,了解大概情形,他们转身便去了庆平县。
庆平县熙熙攘攘,满街都是热闹,小虎去找人家卖牛卖猪的订了货,祝汸带着阿兔去成衣铺子买了不少新衣裳,均是好洗、耐磨的结实料子,他还跟店铺掌柜的多订了许多件,约好每个月都送新衣裳上山。
庆平县受开曜他们寨子的庇护,闻言不由好奇,他们从未见过祝汸。
掌柜的陪着笑问道:“我在庆平县十多年,还从未见过公子,不知公子,与山上的庆平寨是什么关联——”
祝汸便漫不经心地说:“往后就认识了,我是被他们新抢回去的压寨夫人,估计要常来惠顾的。”
“…………”掌柜的笑容便凝固在脸上,头一回见将“压寨夫人”四个字说得这样脱俗的,祝汸已经回身离去,阿兔付了银子,笑了笑也走了。
阿兔多给了不少,掌柜傻得就连跑上去把银子退回去的事都忘了。
他们受庆平寨庇佑,哪敢多收土匪的钱。
祝汸又在街上转了不少地方,买了各样吃食,药草、药膏之类也买了不少,还买了家具、器皿,大把撒银子,于是整个庆平县都知道了,山上大王新得了位压寨夫人!
祝汸心满意足地决定回去了。
他买东西太快,看看日头,太阳还在正中央挂着呢,这样就回去,未免太没脸。
祝汸想到开曜那张凶巴巴的脸,到底还有些气,便道:“我们再去村子里看看,他寨子里那些呆头鹅是查不出到底谁偷了牛的,我们去帮他们查。”
阿兔小虎自是没有异议,他们到了村子里,隐了身。阿兔与小虎本就是动物,都能与动物交流,随便找了几家被踩过点却还没有来得及偷的牛问问,就知道了对方的相貌、行为特征,再顺着味道,很快便找到了偷牛的人。
对方大约二十来人,躲在村子里那家米铺的大米缸里。
米铺子老板是位眼睛有些花的大娘,眼神很不好,店里生意也不是很好,很少有人来买米。她从未察觉,祝汸对这些寨子并不熟悉,不知这些人又是哪个寨子的,索性就在一旁等着,这些人总要动的,他也正好拖拖时间,太快回去,老家伙还以为他太好应付!
等到天黑,大娘关了铺子,到铺子后头屋里休息。
那二十来人纷纷从大米缸中爬出来,团在乌漆墨黑的铺子里小声说话。
“也不知老大这回是啥意思,直接杀了多干脆!”
“你要是能懂老大的意思,你不就能当老大了?!”
“老大吩咐的事,照办就是,老大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还多!”
“村里似乎有庆平寨的人!”
“庆平寨的那个大王就是个蠢蛋!麻利的!我们这回偷三头,直接送他们半山腰上!”
“走走走!就昨儿看好的那三头!”
他们鬼鬼祟祟钻出米铺,窝在黑夜里,去偷牛了。
祝汸跟着他们,只见他们非常顺利地,几人掩护,几人看守,几人四周散开探查,将那三头牛给偷走了。
祝汸看着都不由无奈想到,开曜那帮手下可真是呆头鹅!
祝汸虽也没听他们具体说要如何,左不过是要陷害、栽赃之类的。
开曜的事,也就是他的事。
他正愁没事做,他们就跟在这伙人身后准备上山,哪料他们还没出村子,便听前方传来打斗声,祝汸一顿,那伙偷牛的人已经立马扛着牛往回跑了,显然是不想凑热闹,不想被任何人发现。
“父皇!是大白!”田田着急要往前跑。
祝汸已经飞上前去,月色下,村口的几棵银杏树下,被十来人围在中间的不是开曜又是谁!这十来人,与方才那伙人穿着打扮又不同,手上都拿着长刀或棍棒,与开曜围打在一处。
开曜这辈子并未正经学过武术,肯定不能与明曜比,这样以一敌十,自然十分吃力。眼看有人提了把长刀,正要从后头戳进开曜的后背,“啊!”,田田张大嘴巴,祝汸箭步上前,跃进包围圈中,用力将开曜拍开,那把长刀便又朝着祝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