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驶进寨子,“呼啦”一群人涌了过来,祝汸看了眼,往好听了说是老实、憨厚,往实话说,那就是蠢,全部都是呆头鹅。
这些蠢鹅,也能在山里当土匪?
那位被叫作“二哥”的大鹅将手一挥:“这是我们给大王新抢回来的压寨夫人!!!”
“嚯!!!”呆头鹅们一愣,二哥还没说什么呢,他们突然全部跪下来,山呼般地喊道,“拜见大嫂!!!”
祝汸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小虎跳下去踹他们:“乱喊什么!!!”
二哥也很不满:“瞎他娘的喊!!”小虎刚要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他已经指着马车不满道,“我们大王是大王!大王的夫人!那得叫王后!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山炮!”
“………………”
几息之后,“拜见王后!!!”,声音震得林子里的鸟都在瞎叫。
二哥憨笑:“哎哟!咱们寨子里的喜鹊鸟儿全都叫了啊!”
其余的呆头鹅兴奋地立马问:“啥时候办喜事啊?!”、“是啊是啊!我们寨子里都好久没办过喜事了!”、“办喜事能吃rou不?我想吃rou!”、“废物!成天惦记着吃rou,你要多想想你能为寨子做些什么!”、“那我去找村里的香秀给绣个荷包送给王后!”、“你少说屁话!你是自己想去看人家香秀!”、“狗屁!你是嫉妒香秀只给我水喝!”、“我嫉妒你?!”、“不许打!不许打!”………………
就在马车旁,呆头鹅们竟然迅速打了起来,叫好声此起彼伏。
就连那二哥也“哈哈”大笑着不停鼓掌:“好!打得好!”
无疑已将他这个新抢回来的压寨夫人抛到了脑后。
祝汸伸手揉额头,田田咯咯直笑,贴在祝汸耳边小声说:“他们好蠢哦!但是他们好有趣!父皇,大白也会是这个寨子里的土匪嘛?”
“父皇也不知道。”祝汸无力地吩咐小虎,“问清楚那什么大王的屋子在哪儿,我们先去歇着,他们慢慢打。”
靠这些蠢鹅,是靠不上了。
小虎应下,去找人问了,赶着马车去到那所谓的大王院前。
二哥本也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送他们去大王的屋。
有人便道:“大王那么喜欢小七子,不就是因为小七子长得好,这位公子这样好看,大王铁定更喜欢这位公子!一回屋子,瞧见这么个漂亮人,嚯!换你,你如何?!”
“我,我,我不敢高攀,若是镇上的高大娘,我他娘的压着她亲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
祝汸听到远处粗鄙却又快乐而亲热的话,竟也不觉得反感,如田田所说,这些人倒是有趣且赤诚。
只是心中很有些气愤那个还不知到底是谁的小七子。
大王有个独立的小院,用竹篱笆圈了一圈,倒也干净。
他们的马车就停在院子边,祝汸跳下马车,推开竹篱笆的门,大致看了圈,他牵着田田的手进了屋子,有三间屋,倒与辛曜家祖宅有些像。看得出来这个寨子并不富有,因为所谓的大王屋里,也没几件摆设,就几张椅子、一张桌子。
祝汸再走进卧房,他的脚步一凝,条件有限,想要有辛曜与明曜那样的书房几乎不可能,但简朴的床前,也摆了一张红漆脱落的书桌。
祝汸的眼睛不觉开始渐shi。
是他吧?
来的路上,他们听那些呆鹅说,他们大王去陇西郡办了件什么事,具体是什么事,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在他们眼里,他们大王那就是最厉害的人物,他们也不知大王何时回来。
田田一钻进这屋子就很开心,说这就是大白的家。
寨子里的呆鹅们蠢归蠢,倒是热情好客,还特地给他们送饭菜,尽管就是咸菜和馒头,祝汸都看不下去了,叫小虎去带几人下山买rou买菜。
那伙人先是大惊,随后就感动地大呼:“王后太好了!”
祝汸险些没被他们喊得噎住。
不论如何,祝汸不讨厌这些鹅。
小虎带他们去买rou买菜,又买了好酒,一整夜,外头都在热闹。
祝汸抱着田田守在这间屋子里,田田很快便睡着了,小白窝在她怀中,小鹤跟着小虎在外头看热闹,一点儿也不怕那些土匪,还觉着好玩。阿兔也被祝汸赶了出去,他一直没睡,坐在床边,等着不知何时归来的那位大王。
他等得甚至有些忐忑,万一弄错了,那人不是老家伙呢?
又想,这辈子的老家伙还是那副模样?名字里没有“曜”了,那叫什么?
胡思乱想着,他靠在床边柱子上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轻微声响,祝汸缓缓睁开双眼,四周看了看,看到就在床边,墙上有扇窗户,蒙了纸,正对小院后墙。
天已亮,有个影子倒映在明纸上。
祝汸不由站起身,轻声走到窗边,窗外的人似乎埋头弯腰在干着什么,手上还拿着把铁锹。
祝汸看着纸上轮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