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再真正出手收拾他。
李俭思索着:“还是要让霍凌云弄出足够大的动静才行。”
洛清卓问道:“怎样才算足够大?”
李俭随口一提:“例如,大庭广众之下辱骂天子与皇权之类的。”
大雍律法有十恶之罪,其中一条便是以狂悖之言辱骂天子,乃是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罪无可恕。届时天子想要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百官群臣都会支持。
当然也有脑抽的皇帝,譬如前朝仁帝,就觉得某个辱骂他的人骂得好极了,振聋发聩不外如是,还给那人加官进爵。
虽然最后那人还是因为触犯天子被砍了脑袋,但这也是说明犯下这一罪行,天子有直接处决权。
洛清卓敛眸。长睫微颤,若有所思。
李俭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
他见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便一把将自家先生横抱起来,送回床上:“好啦,先生别想这么多糟心事儿了,先睡一会吧,我陪你。”
……
霍凌云赤着上身趴躺在床上,背上伤痕斑驳。
这些伤痕正是他负荆请罪时被那驻京将军抽出来的。替他安排的西征将军在荆条上做了手脚,上头的倒刺看起来恐怖,其实都已被挖的松动了,在他身上抽不到三下,那些刺便会掉光。
饶是如此,他还是吃了好一顿苦头。
他这辈子除了年幼时学武被罚,便再也没有收到过这般折磨,于他而言当然是奇耻大辱!
霍凌云将脸埋进软铺里,脑子里不断闪过他受刑时,围观旁人那些看好戏般的嘴脸。那些人明明可以上前阻拦,却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对着他指指点点的,硬是等他受刑完毕,才假惺惺地上去劝说那个刘福!
他知道,那是因为他们嫉妒!他们嫉妒他是霍大将军的儿子,嫉妒他的英明神武,嫉妒他不必费心就能得到一切……他们是故意的!
那个刘福也是给脸不要脸,竟然真的敢对他动手!
很好,好极了!
总有一日,他要杀了他们,杀光那些袖手旁观之人!!霍凌云心底叫嚣着,拳头紧紧攥着,就连牙关都咬的咯咯作响。
想着有朝一日将那些人凌迟处死,而他们齐齐叩首求饶的模样,他心中波涛澎湃着。
便在此时,管家进了门,叹息道:“公子,您的好友崔公子、洛公子、荀公子,三位公子一同在府外求见,想来探望您。”
霍凌云闻言抬起头,面上闪过一丝惊喜:“哦,他们来了?快,快请进来……”
“等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又忽然难看了起来,“霍叔,先别让他们进来!”
……不对,他想。
他与这三位好友虽已深交数年,往日里也是一旦有什么事就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在却……他们若是真的对他好,为何不在他回家的第一时间来看他?反而磨蹭到了现在才来?
想必,都是先在背后笑够了他,也像施舍般给与他探望吧?!
好,好得很!枉他将这些人当做好友,有什么好东西总是惦记他们,他们竟然如此待他!
他就见见他们,看看他们能说出怎样的话!
霍凌云脑补着,怨怼着。完全忘了他的三名好友皆已考上科举,如今都在各处当值,只有休沐日才能随意走动这一事实。
他慢条斯理坐起身,肌rou牵引之下,背上伤口剧烈疼痛,龇牙咧嘴地穿好衣裳,浑身沁出一层薄汗。
而后拂开管家的搀扶,竭力昂起胸膛,若无其事走出房门。
四人已有十一日未见,瞧见霍凌云惨白虚弱的脸色,三人嘘寒问暖,好不关切。霍凌云随口应着,静静看他们表演,等着撕碎他们伪善的嘴脸。
他很快就等到了。
崔公子道:“哎,霍兄,你别怪为兄说的难听,此事也是你的不对。”这好端端的为何要打那千夫长,军中不是有擂台么,就算有什么矛盾,上了擂台再打不好吗?
那时便是打死了,也可以借口说是切磋时未收住力道,顶多被责罚一顿,也不会落人口舌。
更何况他们也没矛盾呢!崔兄百思不得其解。
洛公子道:“是啊霍兄,如今陛下只是将你革职,并未惩罚你,已是足够仁慈。你还是快些去认个错吧,这事儿等霍大将军回来就能了了。”
荀公子也道:“正是如此,霍兄,你等这伤尚未好些,不如就进宫面个圣吧。”
他们当然是为霍凌云着想,事实上这正是最佳解决方案:带着病体进宫卖个惨,三公九卿看见了,谁还会说再罚他?
霍凌云浑身青筋迸发,拍案怒吼道:“都给我闭嘴!”
这么大的动作引得他又牵动了身后伤处,痛得他面目都扭曲了。
“好啊,你们三个可真是好啊!”霍凌云冷笑着看着他们,“说的倒是好听,什么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因而近日大早特意来探望我。”
“我看你们都是故意的吧,明知我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