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一只手扶在衣疏的后脖颈上,把男孩紧紧地护在怀里,对着这群人低吼道:“滚开!”
唐枣:“徐上尉,跟我们走。”
徐尽欢不信,说道:“把枪放下。”
唐枣:“我们不是来击杀你……”
徐尽欢吼道:“把枪放下!”
唐枣无法持续在漫天火中与他僵持,于是挥手示意,让人放下枪。
陈宸上前一步,由于哔哩啪啦的声响以及防护罩的作用,他的声音十分的沉闷,只能扯着嗓子才能让徐尽欢听清:“我这里有新型的药剂——”
就在徐尽欢发愣的时候,陈宸和士兵已经到了他们面前。他晃过神来,想再次往后退一步的时候,唐枣让人将他的退路围住。
衣疏终于放松了胳膊,转头看着陈宸,脏兮兮的脸上,瞳孔的金黄色已经褪去,由于剧烈咳嗽,眼角还凝了一些泪珠。
他无意之间透过陈宸的防护面罩,和陈宸对视了一眼,一眼之后,陈宸的目光躲闪开。
衣疏眨了一下眼,然后,他看到陈宸的手上只有一管注射器。
情况紧急,火势如同二人的异变正在迅速蔓延,火焰之下的声响更加猛烈,楼层有坍塌之势。
陈宸没时间过多的解释,将可能的推断词全部去掉,只是说道:“这是与之前原理不同的药剂,不会引起过敏。”
他停顿了一下,抓紧了注射器,说道:“还、还有很多……”
衣疏说道:“我的症状轻,先给尽欢。”
他的嗓子里还带着哽咽,语气轻得就好像落在空中的一片灰尘。陈宸转头望进他的眼眸——他从前最不会察言观色,却在里面感受到了一种矛盾又复杂的心情。
陈宸移开目光,他撒了一个谎,以至于心跳很快,在紧张之中二话不说地将药剂注**了徐尽欢的胳膊里。
徐尽欢本来就是浑浑噩噩的混沌状态,神智只剩了一根弦在绷着,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宸动作迅速地推进完,拔出了针管。
见状,唐枣立即让士兵将二人带走。
陈宸就在衣疏身边,最后还是咬着牙,轻声道:“对不起,现在只有一管,你再坚持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吗。”
被扣上防护罩的衣疏并没有惊色,他的脸上的黑色还在不断蔓延,已经覆盖了一只眼睛。他勉强地勾起了一个笑容。
被扶着走了几步的徐尽欢踉跄了一下,痛苦又隐忍地低呜了几声,慢慢地昏了过去,紧接着被身边的士兵背起。
“报告!临时研究室的研究员已被全部安全接出!”
时舟已经转移到了其他飞行器上,他听到通讯台的捷报。看着唐枣以及他们护好的徐尽欢、衣疏和陈宸正在登上悬停的救援飞行器,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
这时,一直负责着指挥的秦烟,连通了他们。
秦烟:“阿舟。”
时舟:“一切很好。”
秦烟:“嗯。”
久久,那边没有回音,沉静过去之后,才挂断,好像一个人的欲言又止。
火和黑烟不停地从楼体上冒出,像一把祭祀的火炬。消防的飞行器在黑烟里穿梭盘旋。秦苛已经不见了踪影,但他没有出来,而是消失在了楼层深处——他在点火的时候,大概就没有想过要出来。
时舟眼里倒影着火光,这场跨越了两代人的闹剧似乎在这场大火中结束了似的。秦苛这个双手沾满鲜血和罪孽的人创造出希望星火,终究会烧死自己,但是他没有一点痛苦和纠结——就好像他不久前刚yin诵的诗句。
时舟想,秦苛和孟光这两个给联盟造成重创的人,像是两个相对立的极端。孟光一生都在放纵,秦苛一生都在囚禁。自由的人温和地死去,逼仄的人燃烧着死去。
他想不再去想了。
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情感关闭,透过玻璃,望向天际。
景色的剪影在他的瞳孔中仿佛凝结成一个人的影子。
……
“傅城!”
方既白急得额头冒汗,叫唤了许久,终于见被他拽着领子的傅城眼睛睁开一条缝。他松了口气:“你他妈是要吓死我吗!”
傅城的视线好几次才聚焦成功,大脑慢慢地告诉他身处在哪,昏过去之前又在干什么。
傅城:“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方既白吼道:“别他nainai的做了!给我起来!”
自己一有意识就被问候了两代祖宗,给傅城吼清醒了。他皱眉,起身:“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傅城转了转脖子,说道:“刚才大脑超负荷了一下,临时宕机……过去多久了。”
方既白手心都是汗。
傅城是他们的主心骨,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失去他,那他们在方舟这种庞然大物以及成群结对的变异人面前将会不堪一击。
他回答道:“十五分钟。”
傅城紧盯着方舟头部的那个人影,他短暂的药效明显开始衰退了,指挥的变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