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一瞧,哪里是甚么藤蔓,竟是刷了绿浆的铁线。
铁丝线是谁的兵器。
我更加确定,如若没有江御风的指点,宁千重必然做不出此等机关。
三师兄迎着光同我用口型说道:“脚步放轻。”
我立刻意会。
他想叫宁千重误以为只有他一人闯进了洞xue。
我不仅放轻了脚步,更用了我爹教我的敛息法,完全将自己隐匿于他身后。
这原本是我爹让我在危难时装死用的,虽不比gui息法持续的时间久,但多少也能派上一点儿用场。
没想到今日就先试验上了。
置身于洞xue之中,却比从外向里看时要稍微亮堂上那么几分。
并非是外头照进来的光束,而是每隔十来步石壁上支着的小小红烛。
洞xue内曲折回环,仿似走进了布阵,我随着三师兄的步子缓缓将步伐与他调整一致,再往里走,前头却是没有路了。
伸手碰触到的唯有石壁,只余回头路可走。
我将石墙上下探寻了个遍,也没找到开启石门的机关。
“师兄。”
幽幽烛光忽明忽暗,我小声向三师兄求助,望见了他一对微微发红的眼尾。
他一声不吭地抬手捂住我的口鼻,从喉间艰涩溢出两个字:“迷药。”
17、京城行(五)
113.
宁千重。
你真不是个东西。
114.
我婉转向三师兄表达了我没事我刚刚从进来起就用了敛息法。
三师兄明显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两个人都栽在了这样拙劣的技法上。
烛影摇红,洞xue里并无多余的气息,想来唯有可能是香烛里掺了迷药。三师兄兴许发现的比我更早,但他一路走到石墙前,也经过了数支红烛,先前吸入的迷烟现下是倒腾不出来了。
他的掌心滚烫。
我将三师兄扶到一旁坐下,让他打坐调息,紧张兮兮地问道:“师兄,现下感觉如何?”
三师兄摇了摇头。
他使不出内力来。
剑宗的藏书阁内卷帙浩繁,三师兄有时会去里头待上半天,略通一二歧黄之术。脉相告知他至少要一个时辰后才能将药力完全逼出,然而若是宁千重在这一个时辰内出现,岂不是要坐以待毙?
不仅是掌心,他的脸颊,手臂,颈侧,浑身上下都开始发热。烧红了眼珠,墨发渗出汗珠,沾shi了身后的衣裳。
我起身快步走过去,将那该死的香烛一一吹灭,摸黑回到了石墙前。
“师兄,师兄,你忍一忍。”
三师兄意志坚定,眼神勉强保持清明,身体上的自然反应却由不得他做主。我弄不明白宁千重究竟配的是何种迷药,怎会让人浑身发烫,有如高烧不退。
我半跪在地上,用袖子替他拭去前额的汗珠,试图用冰凉的手背为他散热,可收效甚微。
“小初……有人来了。”
我浑身一震。
三师兄支起上身,叫我去一旁的石块后躲着,见机行事,勿要逞强。
我几乎将指腹掐出血痕,听从他的命令藏身于石块之后。
115.
石壁上的灰尘扑簌往下抖落,横在右侧的石墙轰然向上收起,露出一双系着银铃的脚腕。石墙持续作响,站在墙后的人渐渐显出全貌。
宁千重手里捧着一支稍大的红烛,脚上银铃叮叮当当,吵得人心烦意乱。
他不知何时已经褪下了先前撕裂的纱衣,换上了一袭绛色薄衫,墨发披在肩头,懒懒笑道:“雁郎果真聪慧,不过还是棋差一招。你们这种正道人士,总是想不着我们这些歪门邪道的手段,纵使想到了,也不会比我想得更深。”
“遍地红烛多美,就这么熄了好生可惜。不过无妨,还有我手里的这一支。”
三师兄的视线紧盯那支红烛,直到宁千重将香烛随手搁到一旁的地面上,他才徐徐收回目光。
他怕那烛火之光映到我身上来。
“宁护法此番设局是有何意?”
宁千重一条手臂撑在三师兄身侧,三千鸦发垂到他胸膛上,慢吞吞地将他压上身后石壁,含笑道:“我说过了,忠人之事。”
“自重。”三师兄别开脸,不客气道。
宁千重目光幽深,勾唇道:“雁郎,很难受罢。我就喜欢看你们这些正人君子不受意志支配的模样,平日里多不苟言笑,中了我的药后就有多急不可耐。”
三师兄闭上眼睛,不去听他的话。
宁千重从衣袖里抽出软绳,将三师兄一双手背到腰后绑了起来,俯身凑近他耳畔:“你若不追来救那林青,现下自然相安无事。不过很可惜了,林青已经不在这儿了,而你……也成了我的囊中之物。”
“旁人这个年纪都娶妻成家了,雁郎竟还未尝过情爱的滋味,恐怕更不晓得男子和男子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