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Yin差阳错地重活了一回,必定会想尽办法去阻止。
江御风此人真是太难对付了,他对自身能力与江湖众人的了解已经臻至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他既然不愿意在此时与我爹交手,也教我心中有了数,二十三岁的江御风尚且不足以与我爹匹敌。
他娘的,摊上这么个心机深重,又善于运筹帷幄的仇人。
无情剑宗真是倒了十八代的霉。
夸大了,无情剑宗才刚到第九代而已。
83.
无需再从闵晋嘴里问些什么了,一切都水落石出,秦松重新给他蒙上黑布,规矩地立到了一旁。
归期已定,便不会再多停留一日。闵晋的出现是个意外,我爹与秦庄主唏嘘来唏嘘去,无可奈何地谈起此事该如何收场。
秦庄主拍胸脯保证,必定一力包办,不落人口实。
我爹自是一阵道谢,直言秦庄主费心了。
渡口用于货运的船只吃水很深,扎在河岸边。两条渡人的小船晃晃悠悠从对岸驶了过来,与隔壁桅杆高立的大船挨在一处,显得颇为可怜。
船家从货船里冒出个脑袋尖,吆喝道:“船来了,几位大侠走不走啊?”
走走走,当然走。
行李不多,尽数搬到了小船里,我爹回头望了一眼船家,携着我娘的手一同迈进小舟,与秦庄主朗声作别。
84.
船头的艄公悠悠划着木桨,小舟渐渐驶离渡口。
一行八人,分别置于两条小船上,我爹娘与我、三师兄居于同一条船,谢陵与另外几个师兄弟就在隔壁。
原本谢陵是紧跟着我的,但我这些时日睁眼闭眼见着的都是他,实在有些乏味,便使了个小性子,将他和三师兄掉了个个。
谢陵傻眼了。
两条小船相距不远,我坐在船尾发呆,谢陵也露出半边身子来,气哼哼地同我斗嘴:“阿雪,你太不厚道了。”
我冲他笑笑,并不答话。
艄公头上顶着草编的斗笠,不知想到甚么开心事,撑着船桨放声yin唱,约莫是溧水城这一带的小调,听着别有滋味。
我随口问道:“老丈,还有多久才能靠岸?”
艄公用木桨引着小舟分开河水,扭头笑答道:“快咯,天黑之前,保准将你们送到岸上。若是不急着赶路,去尝尝城里头醉湘楼的席面,好吃的紧哩!”
我应答了一声,朝着谢陵那边喊他:“师兄,听见老丈说的了吗!”
谢陵磨磨蹭蹭探出脑袋来:“一说到吃,你才能想到我!”
我立刻卖乖:“师兄,我错啦!”
谢陵矜持地点点头,不同我这个小孩子计较。
小船正如艄公所言,赶着日头落山前靠了岸。
我娘将银钱递到我手里,我转头给了艄公,“多谢啦,老丈!”
艄公乐呵呵地接过碎银子,一呼一吸之间,往我手里塞了张纸条。我低头扫了一眼,字迹潦草凌乱,既无称呼,亦无落款。
江御风此人真是有够烦人。
临走也不让人安生。
我看过便将那纸条团成一团,在谢陵的催促声中迈上了岸。
85.
——欠你一只香酥鸡。
13、京城行(一)
86.
时隔一辈子,我重新回到了剑宗。
此时小平子还在家中砍柴,并未被爹娘送上山来。
大师兄今岁二十有五,再过两年便会迎娶温婉良善的师嫂。
唯一遗憾是二师兄在前年就已经没了。
若是我再复生的早一点,说不定能多救回来他一条命。
人生往往不会事事圆满,天底下最大的幸事已然降临到我身上,不能再苛求更多了。
87.
在剑宗的日子平稳又愉快,无需我爹提醒,我日日跟在三师兄身后,同他修习剑法。上辈子直到死也不曾用心去学的素心剑,不消三个月就叫我完完整整地使出来了。
原先我在谢陵手底下走不过五招,今时已然能够与他较量数十个来回。
天道未必酬勤,但不勤加练习,我一定会被人一剑穿胸而死。
我独自去了一趟宗祠。
无情剑宗历代宗主的牌位都在上头立着,祖师爷的牌位是块削平了的木头,质朴无华,甚至不比寻常人家的气派。
据说是他老人家临终之前自己削的。
真是个奇人。
我挨个拜了拜剑宗的先人们。
死而复生,是平常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命数自有天定,老天爷不声不响替我改了命,大约也会宽容我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点别的小动作罢。
一愿爹娘师兄身体康健,无忧到老。
二愿无情剑宗蓬勃发展,绵延百年。
三愿……
愿我能在剑道上有所成,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