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看见他,便转过头来,没挂电话,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对汤执说:“测一下。”
汤执走过去拿起来,是一个包装还没拆的额温计,也不知是哪里弄来的。
“我没发烧。”他把盒子放回了桌上,对徐升说。
因为他很不喜欢测体温。
测了体温才会知道自己发烧,不知道发烧等于没有发烧,结论是体温根本没什么好测的,测了也没用。
他从小到大淋过这么多场雨,要是发烧有事,早就死了。
但徐升还是看着他,汤执就又加了一句:“真的没有。”
徐升眉头皱了一下,只回了一个字:“测。”一副不想跟汤执废话的样子。
汤执只好把盒子拿起来,拆了包装,把说明书拿出来,假装自己在研究。
过了一会儿,汤执听见徐升用手指扣了一下桌子,像在催促他,就抬头跟徐升对视,熟练地装白痴:“太高级了,我不会用啊。”
徐升干脆挂了电话,不耐烦地伸手把汤执手里的说明书抽走了,拿过去看。
说明书很简单,还有示意图。
他怀疑汤执烧出了智商问题,这都看不懂,全身写满“我笨”。
“很难懂的,”徐升继续看,汤执又在一边说,“算了吧。”
徐升懒得理他,一边读说明书,一边把额温计拿出来,按指示的步骤把额温计打开了,递给汤执:“开了,按一下就行。”
汤执没有接,把脸凑过来,还闭上了眼睛:“好的,谢谢。”
或许因为刚刚睡醒,汤执脸上还有枕头的压痕,看上去睡了很好的一觉。睫毛翘起来,就像那天徐升在车外看到的没有不同。
徐升觉得汤执又蠢又不要脸,他看着汤执,汤执已经懒到了一直闭眼不肯动的程度。
过了一会儿,徐升拿着额温计,抬手将测温口贴在汤执额头上。
碰到汤执皮肤的时候,汤执好被吓到了一样僵了僵,然后睁开了眼睛。
汤执的眼睛很大,很听话似的看徐升,徐升没能很快地把额温计移开。
额温计“滴”了一下。
几秒钟之后,汤执什么都不懂一般问他“徐总,是不是好了”,他把手收回来,读显示屏的计数。
“三十七度三。”徐升告诉汤执。
汤执突然像松了口气,居然还有些得意地对徐升说:“说了没发烧。”
徐升和他的意见不一样:“低烧。”
“我本来就体温高。”汤执说着站起了来,一看就是想溜。
徐升不满他的态度,抬手拽了他一下,汤执往后晃了晃,跌坐在徐升腿上。
徐升及时托住他的腰,才阻止他往后倒。
汤执比徐升想象中还要轻,轻得近乎柔软。徐升碰到的地方隔着衣服都有些发烫。
他很快抬起脸看了徐升一眼,有点紧张地跳起来,对徐升说:“不好意思。”
又对徐升保证:“回去马上检查小脑。”
说完又想往房间里跑,徐升叫了他一声,他站定了,回过头,等徐升说话。
徐升不说,他就磨蹭而老实地问徐升:“怎么了啊。”
徐升看了他一会儿,问:“你饿不饿。”
“还好,”汤执说,“徐总是不是饿了,要我帮你叫餐吗?还是下楼吃。”
“下楼吧。”徐升要求。
汤执便走到吧台旁,把酒店的餐厅念给徐升听,等徐升决定好,再打电话定位。
餐厅在三楼,其余客人大多是情侣,或者聚会的家庭,汤执和徐升在其中格格不入。
两人点了两份套餐,汤执和往常一样,没和徐升搭话,默不作声地吃自己的。
吃了一阵,雨小了,他们坐着的位置临近露台,开始有人推门进进出出看风景。
顿市五月还冷,风不断从外面灌进来,汤执离门更近,穿的衬衫也薄,下午刚淋了雨,多少有些不舒服。
好不容易等到快吃完了,灯突然暗了,一位经理模样的人走到房间中间,宣布今天是餐厅一周年,今晚每一位客人,都可以获赠一杯鸡尾酒。
汤执身后的门恰好被推开,那位客人回头看经理,门还开着,风不停往汤执背上吹。
汤执冻得缩了缩,低下头,抓着手里的叉子,听众人欢呼。
“汤执,”徐升忽而叫了汤执一声。
汤执抬眼,徐升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冷?”
汤执愣了一下,抓叉子的手松开了一些,对徐升说:“还好。”
也不知为什么,徐升微微皱了皱眉,不过没说什么。
过了少时,灯亮了,侍应生挨桌送酒,送到汤执这里,酒盘恰好空了。
“不用给我了。”汤执对他说。
但侍应生或许误解了他的意思,看了看汤执和徐升,对汤执笑了笑:“马上就来。”
不多时,他给汤执端了一杯酒来,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