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秒,为自己解释:“昨天司机送你回来,你喝得很醉,把他赶走了。”
“我想扶你回房,但是你一定要抱着我。”
徐升的脸色rou眼可见地变黑了。
汤执为人很不善良,又比较记仇,从未忘记徐升曽说自己倒贴和欲求不满。看着徐升愈发难看的面色,他忍不住开始自由发挥:“我想要起来,可是你抱着我——”
“——好了,”徐升黑着脸打断了他:“知道了。”
汤执才停下来,用充满善意和理解的眼神看着徐升,点了点头。
徐升没再理他,也还是没开灯,走到吧台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汤执跟着站了起来,按着自己被压得酸痛的肋骨,站在不远的地方看徐升。
徐升把领带放在吧台上,慢慢地喝水,看上去与昨晚醉酒的徐升已经截然不同,但又仿佛没有丝毫改变。
他好像习惯了一个人在这栋房子里待着,不追求亲人,也不需要同伴。
汤执站在一旁,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徐小姐还好吗?”
徐升悬在空中的手顿了顿,放下杯子,接着看了汤执一眼,才平静地反问:“你真的关心她?”
汤执与他对视少时,诚实地说:“我没你想的那么讨厌她。”
汤执有时候记性好,有时候很差,徐可渝在表妹的生日会上焦虑地抱着他颤抖的样子,都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他已经记不清了
她在汤执心里的影子变得很淡,几乎只留下了与他一样可悲的那部分。
汤执等了片刻,才听见徐升低声告诉自己:“手术做完几天了,不过人还没醒。”
徐升说得简略,没说具体情况如何。只是汤执不负责任地猜想,既然一整周都还未苏醒,情况或许还是有些危急的。
“那江助理呢?”汤执又问。
徐升停顿了一下,道:“肋骨断了,还在住院,要疗养。”
“不过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徐升补充。
汤执还没说话,忽而听见靠近地下室的后门有很轻的悉索声,好似是佣人和厨师要来了。
徐升突然想起来似的,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汤执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发现他看的或许是管家房间,便告诉他:“昨天管家摔了一跤,去医院了,一直没回来。”
徐升蹙了蹙眉。
突然之间,起居室的灯开了,房中一片大亮。
一位穿着领班制服的,汤执没见过的中年女佣从地下室台阶走上来。
“你是哪位?”徐升看着她,眉头皱得更紧了。
“少爷,我是丝琴,”她微微倾身,对徐升鞠躬,“阿兰有急事回老家了,我先来代替她做一段时间领班。”
徐升停顿了几秒,问她:“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她对徐升笑了笑:“我从前在谨董家里的。”
汤执对徐家的人际关系实在不熟,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谨董说的是徐升的舅舅徐谨。
徐升盯着她,背挺得很直,没有回话。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别的女佣,有旧面孔,也有新面孔。见徐升不吭声,她领着人继续往里走。
汤执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她即将代表徐谨,前来占领徐升的地位、也占领徐升的家。
不过她还没走几步,徐升便开口制止了她。
“不用了,”徐升很慢地说,“领班我自己会找,你们先出去吧。”
她抬起头,愣了愣,有些犹豫地说:“可是……谨董——”
“——都出去。”徐升的声音虽然还算平稳,却莫名令人生出一股冷意。
房里没有人敢出声,也没人敢动,汤执目光所及之处,仿若全是静物。
客厅的钟敲了一下,七点了。
女佣到底还是没胆量和徐升起冲突,后退着离开了,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但灯还是亮着,汤执看见徐升的下巴上泛起一层胡茬的青色,他的衬衣还是很皱。
他很骄傲又很孤单地站在起居室里,却让汤执有一些说不清的难受。
“徐总,”汤执对他说,“我去做顿早饭吧。”
徐升看了汤执一眼,没有回答,汤执又道:“我很饿了。”
“你可以先去洗澡,”他告诉徐升,“下来就能吃。”
过了一会儿,徐升才说:“好吧。”
12
12.
从前在船上打工时,汤执常常给厨师帮忙,自觉厨艺尚可,不过自从来了徐家,他还没进过厨房。
厨房在餐厅后方,与餐厅之间隔着一道短廊,汤执开了灯走进去,发现厨房比他想象中要大很多。不锈钢的台面上工具齐全,他找出了需要的锅和米,煮开一锅粥,然后开始煎蛋。
徐升洗完澡出现的时候,汤执正在给第一个荷包蛋翻面。徐升换了一身正装,把青色的胡茬刮干净了,下颌微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