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得连夜回了安家。
他的烧退了一些,第二天却不愿意和姐夫一道走,气呼呼地裹着披风,骑着一匹温驯的小马,嗒嗒嗒地在雪原上跑。
霍之潇也没去追,跟在队伍后面,悠闲地摆弄着手里的马鞭。
直到风雪来临。
霍之潇轻轻踢着马腹,追上安瑜。
安瑜连忙挥动马鞭,想要甩开姐夫,可惜他的马术还是姐夫教的,所以很快就被抓住了缰绳,被迫停下来。
“阿瑜。”霍之潇的掌心贴在了安瑜的手背上。
他低着头不吭声。
“阿瑜。”霍之潇又叫了一声,俯身凑过去,“姐夫跟你道歉。”
“道什么歉?”安瑜抬起头,嗓音嘶哑,嘴角还有些不正常的红晕,“姐夫昨晚怎么不道歉?”
霍之潇忍不住笑了。
他见不得姐夫笑。
不是不喜欢,是遭不住。
霍之潇不常笑,即便是笑,笑意也不深,但是眸子里的深情却是真的。
安瑜的目光都不知道该落哪儿:“就算姐夫跟我道歉也没用!我生气呢。”
他激动起来,扯到唇角上的伤,倒吸一口凉气,耳垂也红了。
那些混乱的记忆,他恨不能从脑海里抠出来丢掉。
“下次不会了。”霍之潇伸手将安瑜抱到自己的马背上,示意警卫员把他的小马牵到马队里,“你喊停,姐夫也会停。”
“真的?”安瑜不太相信,“我……我不想要了,姐夫也会停?”
他没要过,但是昨夜在帐篷里算是用上面的嘴吃过,现下心里便有了计较。
可霍之潇又笑了,还低头亲吻他的头顶。
安瑜便知道了答案,将脑袋搁在姐夫颈窝里,继续生闷气。
关外的风雪来得又快又急,安瑜能勉强看清关内青灰色的房屋时,绵延的白浪从水平线上翻卷而来。
霍之潇将安瑜按在怀里,又给他裹了围巾和帽子,他刚想拒绝,呼啸的风就吞没了一切声音。
安瑜吓得抱紧姐夫,觉得自己不是在马背上,而是在飘摇的小舟上,不断地被浪花抛起又落下。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被卷走的时候,风停了。
安瑜再一抬头,原来他们已经进到关内来了。
*
安家的老太太又病倒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安欣从帅府带回来的消息。
安瑜难生养!
这话老太太一开始不信,架不住安欣跪在榻前一阵恸哭,连帅府的医生都搬出来说事儿:“是真的,霍之潇亲自请来的医生,已经在偷偷给他配药了!”
安老太太把安瑜送进帅府,一心想要的,就是个能牵制住霍之潇的孙子。
再说了,要不是安欣病得半死不活,她也犯不着Cao心姑爷填房的事儿。
如今安欣却说,安瑜压根生不出来,这不是要了她的老命吗?
连送进帅府两个人,却半个孩子的影儿都没见着,这下子外面的人该笑话的,不是霍家的男人克妻了,而是他们安家没那个延续香火的命!
安欣跪在床前,青灰色的脸上浮现出冷笑。
她知道安老太太的思想停留在几十年前,说别的话,老太太不会在乎,只有安瑜的肚子才能敲醒她。
安欣对安老太太既爱又恨,当初要是老太太不看重她,也不会让她坐上霍之潇的花轿,可又是同一个人,在她没死的时候,把安瑜送到了霍之潇面前。
那是属于她的东西,即便是她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也不容他人染指。
要是被染指了……
“为今之计,还得再送一个人进帅府。”安欣垂下眼帘,苍白的双手抠进地毯,麻木地说着在心里重复过无数遍的说辞,“霍家大少nainai的身份不能让给别家,就算从外面领养一个孤女,也得让她姓安。”
安老太太猛地咳嗽起来,激动地攥住安欣瘦得血管清晰可见的手腕:“对,咱们再送一个进帅府,反正安瑜还没成填房……他没名没分,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都听老祖宗的。”安欣扶着婆子的手从地上爬起来,离去前不着痕迹地提醒,“不过老祖宗得抓紧时间了,霍之潇快回来了。”
再不往帅府里送人,就没机会了。
这些话不用安欣提醒,安老太太也晓得。
安欣在安家待了三日,启程回帅府时,问身边的婆子:“人送到了吗?”
“送到了,大少nainai和老祖宗说完啊,第二天,人就送到帅府里了。”
“选的哪家的姑娘?”
“倒不是外面的人,还是咱们安家的。”婆子与她细细道来,“大少nainai记不记得安家有房远房表亲?”
安欣按着太阳xue,思考片刻:“可是住在边关的……”
“是了,就是那一家。”婆子点头,“虽说上不得台面,可终究是自家人,知根知底。关键是那姑娘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