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外卖的就是孙师傅,他说少请骑手,还可以节省开支。”
见杨嘉羽站在垃圾桶旁自言自语,有人喊了她一声:“杨嘉羽?”
杨嘉羽吓得一哆嗦,餐盒掉到垃圾桶里了,她转过身来,一看那张熟悉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向邵阳,你是猫吗?走路连个声音也没有?”
向邵阳不自在地挠着头,“抱歉,吓到你了。”
“书呆子,”杨嘉羽拍着心口,自言自语道:“他是不是跟我一样,脑子不太好啊。”说着,她回过头,见向邵阳脸庞白净,大概一米七八,戴着细框眼镜,长相斯文,穿了件浅色外套,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杨嘉羽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面条吗?”
向邵阳很有耐心地摇头,“没有。”
“那你看什么看?你不认识我吗?”
“我看你啊。”向邵阳笑了笑,眼神很温柔,他身上的确有书卷气。
杨嘉羽说不过他,“你别看我了,看谱子去,你看看你的小提琴拉得——”她想起向邵阳不是第一次这样吓她一跳,总是喜欢无声无息地出现,然后喊她的名字,她故意说:“你的小提琴,拉得,像锯子一样!”
向邵阳忍不住笑了,目送着杨嘉羽进教室,视线很快挪到坠落在地的外卖订单上,是一家面食馆,难怪杨嘉羽刚才问他,她脸上是不是有面条。
他知道杨嘉羽的一些事,但还是觉得杨嘉羽这个人很有趣,一生气就会暴露很多信息。
这天晚上的合奏持续到晚上九点,这个小组由不同小专业组合而成,毕竟一首曲子练下来,会用到多种乐器。杨嘉羽耳朵尖,试图挑出向邵阳的毛病,没有想到他一个音也没有错,可气!
回宿舍的时候,杨嘉羽还在想,明天晚上吃什么才好。
隔天她再点‘孙师傅面馆’时,发现迟迟无人接单,超过规定时间以后,系统自动退了钱。她总觉得那天晚上见到的女孩很奇怪,具体是哪里奇怪,她一下子说不上来。
如果不忙,她周末都会回家,许立会抽半天的时间跟她一起练琴,两个人配合得十分默契。但她也发现了,只要许立跟她一起练琴,哥哥杨嘉佑总要在一旁看着,就差吹胡子瞪眼睛。
哥哥还经常数落她:“练琴就练琴,别摸他的手。”
“谁摸他的手了,明明是他弹错了一个音,我要指出来,”杨嘉羽瞪着哥哥,想起上次三个人吃饭时的场景,没好气地说:“为什么你能摸他的手,我不能摸?”杨嘉羽的脑回路就是这么简单。
“你——”杨嘉佑盯着妹妹,气得脸庞僵硬,像是被点了死xue。
许立低着头,在一旁偷笑。
兄妹二人异口同声:“你笑什么笑?”
好在父母今天都不在家,否则被妈妈听到了,他和许立之间的微妙关系,肯定会被察觉。
想到这里,杨嘉佑忧心忡忡,但他心里又放不下许立,进退两难。
杨嘉羽正式参加演出那天,杨嘉佑特意提前半个小时到场,没想到父母已经候在观众席。
杨嘉佑四下看了看,问:“许立呢?”
徐瑛说:“在后台,正式上场前,他应该还会跟嘉羽一起练几遍。”说着,她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儿子,“嘉羽不止一个节目,我们应该会看整场晚会。”
杨嘉佑心不在焉地接了过来,心想女孩子要化妆,在后台待得久,他还能理解。但现在离上场还有半个多小时呢,许立就不能在观众席待一会儿吗?
目视前方,舞台上零星亮着几束灯,隐约能看见同学们正在搬挪道具,主持人时不时试着麦克风。
杨嘉佑觉得无聊,给许立发微信,问他有没有在忙。
许立五分钟后才回复消息,是一条语音:还好,你到了吗。
时长不过五秒钟,仍能听见叮叮咚咚的钢琴声。
杨嘉佑回复消息:晚点儿结束了,去吃烧烤吧?
许立回复了一个字:好。
正准备看时间,忽听演播厅传来主持人的开场白,掌声随之而来。
开场舞热情而充满活力,由于距离舞台较近,能看清舞台上的同学们。艺术学院的学生气质普遍出众,杨嘉佑的注意力不在顾盼神飞的女孩身上,他在想,许立到底什么时候上场。
等了二十多分钟,期间还鼓了好几次掌,杨嘉佑都快睡着了。
忽听主持人念着:“下面由请杨嘉羽、许立为我们带来《勃拉姆斯匈牙利舞曲第一号》,掌声由请他们。”大厅内的灯光骤然集聚于舞台正中央,将那架三角钢琴照得发亮。
杨嘉佑看见许立身穿黑色西装,步伐绅士,而杨嘉羽身穿漏背式的白色长裙,脖颈纤细,长发挽起来,额前垂着几缕长发,整个人美丽而矜持。待掌声渐渐散去,空气骤然变得安静。
很快,钢琴声如流水般倾泻而来,如果感觉没错的话,应该不是之前在家里听到的曲子。前奏比较柔和轻快,杨嘉羽手腕纤纤,期间还停顿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