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歇一会儿,花去了自己最后一点力气:“李旭,我死了,你把我埋在我父母旁边就好……我就不做你的累赘了,你也忘了我吧,过你自己的生活去。”
她这样说着,眼里渐渐蓄满了泪,瘦得凹陷的两颊不断抖动,似乎在强忍痛苦。李旭见了这样的徐冬,哪有不应之理,说来说去就是“我知道”“我答应你”这么两句话,生怕徐冬不肯放心。
过了一会儿,徐冬痛得受不了,就去抓李旭的手,直到意识都开始模糊,强撑出来的坚强也被消磨殆尽,她满脸是泪,颠三倒四地说起胡话来:“旭哥哥,我不许你忘了我,你不准忘了我啊,听到没有!要是,要是连你也忘记我了,徐冬就真的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你记住啊,记住我说的话啊!”
“不不不,你还是忘了我吧,我有什么好呢,值得你一辈子为我痛苦?t你要记得每年都来看看我,带着我喜欢的花来……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吧?你知道吧,桔梗花。”
渐渐的,徐冬的声音弱了下去,在闭眼之前,她气若游丝地留下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旭哥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十几岁的时候,和你一起坐在草垛上晒太阳。”
徐冬咽了气,她像是一朵开败的花,了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冰冷又苍白。
李旭吻了吻她的眼睛,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了徐冬:“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一滴泪落在了徐冬的眼睛上,但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来责怪男人把她的脸弄脏了。
最后的镜头,郑平洲选择拍摄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杀青过后,郑平洲请了剧组人去吃饭,一向不怎么爱喝酒的他也喝了些啤酒,江远更是喝得烂醉如泥,揽着他的肩膀嚷着“这次一定可以拿到奖”,郑平洲脸上有些发烫,他拍了拍江远的肩膀:“拿不拿得到奖,已经无所谓了。”
周渺没有参加他们的杀青宴,他待在酒店里,靠着床头边看书边等郑平洲回来,等了许久也没等来人,便有些昏昏欲睡。
房门开合的声音使他从睡意中挣脱出来,他撑着床刚要起身,就被扑上来的郑平洲压住了身子,手腕也被他钳住,吻落在他的眉间、鼻梁,最后落在嘴唇上,撬开中央那点缝隙,缠着他讨吻,搅得周渺也满嘴酒味。
周渺微微抬起头,使得自己从郑平洲细密的亲吻中挣出一点空间来:“你喝酒了?”
“嗯。”郑平洲似乎有点不满周渺的逃脱,他在周渺的唇角轻轻咬了一口,含混不清地说,“终于结束了。”
“哎,你先等等,你别……嗯唔……”
郑平洲却不管这些,伸手去抽周渺睡袍的腰带,用一种颇为危险的目光打量着周渺,他的目光太过直白,看得周渺浑身也跟着热了起来。
周渺耳根发烫,使出全身的力气推了推郑平洲的胸膛:“你,你先去洗澡!”
“一起。”
周渺眼睁睁地看着那根腰带被郑平洲一扬手扔到床下,终于不再挣扎,认命一般叹了口气,道:“好,一起。”
和醉鬼讲道理,岂不是世上最傻的事情?
【………………记得看作话】
第六十三章 白猫
拍摄工作结束,郑平洲和周渺回到了B市,对于梁嘉言而言,这可真是个普天同庆的好消息,他甚至都想放鞭炮来庆祝——周渺走的这几个月里,大事都是周渺自己在线上处理完成,但其余的冗杂事务通通都丢给了他,叫他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梁嘉言不仅见不到女朋友,还要被迫加班,顿觉生活无望,在日渐繁忙的工作里秃了头。
周渺回来后,梁嘉言终于过上久违的咸鱼生活,他是衷心希望,郑平洲的导演生涯要是短一点就好了。
远在工作室,坐在电脑前专心剪辑的郑平洲不由打了一个喷嚏。
“郑导,我先走了啊。”
冷酷无情的郑老板头也没抬地道:“早退扣钱啊。”
“还有没有人性啊!你自己看看,都已经超过下班时间十分钟了!”江远崩溃地道,“我都连着加了一周的班了,郑导,郑大帅哥,郑爸爸,你就放我回家吧。”
“说得那么凄惨,加班费少给你了吗?”郑平洲慢悠悠地掀起眼皮,支着头看向江远,见他满脸愁容,不由觉得好笑,“你下班吧。”
江远眼睛一亮,强忍下拔腿就跑的冲动,正想客套两句,拍拍马屁,就听郑平洲道:“下班这么早,别又去胡混喝酒啊。”
这话说得江远愣了愣,他很快将脸上的表情收整好,转过身去挥了挥手:“我已经不去缪斯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出去拍个广告呢,你也早些休息啊。”
“咔嗒”一声,门被重新关上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郑平洲一个人,顿时显得有些空旷。他伸了个懒腰,正打算站起来给自己冲杯咖啡,突然听到手机的提示音响了一下。
郑平洲拿起手机,发现是周渺发来的消息:晚上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