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无处散发的猥琐气,将银子往怀里一揣,不耐烦的摆手道:“去去去,快走——给他们放行!”
蒋三娘又一福身:“谢官爷。”
守卫连忙后退几步,满脸嫌弃的避让开路。
队伍继续前行。
展昭也松了一口气,在棺中重新躺好。
谁知才行几步,方才那位收了银子的守卫忽然又一抬手:“等一下!”
众人不得不再次停下来。
守卫慢步踱至木棺跟前,先歪着头仔细观察了一番,随后屈指在棺盖上敲了敲。
蒋三娘立刻走过来,问:“官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守卫敲完了棺盖,又将耳朵贴近听了听,随后直起腰来,问道:“你刚才说,里面是你的亡夫?”
蒋三娘道:“正事。”
“好。”守卫道,“那我问你,你这位亡夫,身量几何啊?”
蒋三娘道:“中等身量。”
守卫又问:“棺内可有陪葬?”
蒋三娘抬起眼,在对上官差的视线后,也不由得朝这口黑漆漆的棺木看了眼:“……不曾。”
“那便怪了。”守卫摸着下巴道,“中等身材,又没有陪葬,那这口棺的吃重不该如此。”
说着朝几位抬棺的壮汉做了个下压的手势,道:“打开棺木,给我瞅瞅。”
第5章 第五回
沉重的棺木被一点一点推开。周围一众全都屏气凝神,每个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在棺木内。
然而待盖子整个开启,他们探头朝里一望,却发现里面除了一具普通的男尸,再无其他。
这显然与守卫所料想的不太一样。
“这位便是你的那位亡夫?”守卫问道。
“正是。”蒋三娘点头。
守卫不死心似得又将脑袋探进去,想要查个究竟,可除了被灌进一鼻子的死人味儿,当真再找不到第二个人。
“真是邪门。”守卫以袖掩鼻,嫌弃似的呼扇了一下,想要将那股子萦绕不去的难闻味道快速驱散。
要找的并没有找到,几位壮汉重新钉好棺木,将其架起来。
“官爷,我们可以走了吧?”蒋三娘稍候了片刻,估摸着守卫不会再寻由找茬,这才垂下眼请示问道。
守卫最后又看了一眼那口用料低劣的破木棺,终于摆摆手,放了行。
出城后,队伍沿着小路,将棺木送至墓园,随后安葬、立碑。
一直到这群人再离开,方才被压实的土地突然松动的拱起一个鼓包。
片刻之后,土包之中伸出一只手,又过了须臾,展昭才彻底从地底爬出。
原来方才,他为了躲避城门守卫的排查,确实是藏身在了棺木中。这要按照从前,那帮守卫们因着嫌遇到出殡队伍太过晦气,多半收了银子直接放行,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谁能想到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当值的守卫居然这么秉公职守,非要开棺检验。
还好在开棺之时,他巧妙的扒住了棺盖,躲过一劫,否则恐怕错过这次机会,他再想出城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展昭无声的松了口气,拍掉满身泥土,又将自己刚爬出来的地方恢复原样。
随即他绕至碑前,恭恭敬敬的又给这位几次帮了他的死者拜倒道谢,这才翻出墓园,朝着字条中提示的地方翩身而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才刚离开,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忽然跳下来个人。
此人一身白衣,手上缠着一根蓝色的发带,正有意无意的搓揉把玩。他视线远眺,看清了展昭离开的方向,复又把目光收回,锁定在展昭方才爬出来祭拜的墓碑上。
“堂堂南侠,居然又睡棺材又钻洞。”他忍不住啧啧摇头,“这事儿若是传出去,我都替你寒碜。”
展昭出城后,没敢走官道,反而挑了一条较为崎岖难行的路,边悠闲赏景边缓慢前行,看起来不像是逃命,反倒像是春日踏青。
墓园地处偏僻,刚自墓园出来时,周遭荒无人烟,连只飞鸟也不多见。
走了一阵子,道路两旁的景致渐渐有了变化,绿荫小径,怪石嶙峋,飞鸟小虫自林间穿梭,时不时发出声鸣叫,倒为展昭这亡命之行平添了些许野趣。
他们习武之人,脚程相较普通人略快,行了多半日,已然看到前方有袅袅炊烟升起。
展昭一模肚子,再一看天色,决定先到前方寻个铺子喝口茶,填饱肚子再继续启程。
又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道路果然渐渐平坦。就在路旁,一个简陋的茶铺子孤零零的支在那里。
铺子里冷冷清清,没有人。伙计也清闲的很,居然公然趴在桌上打起了瞌睡。
展昭随着走近,视线已然将整个铺子从上到下的审视了一番,直至近前,他才收回目光,径直在那张被伙计临时当作卧榻的桌子前落座。
“醒醒,天上掉钱了。”展昭屈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后者登时惊醒,抬头就往天上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