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舔时感受到那里的空旷时,才生出几分不安来。
那里少了一颗牙,牙床极深,露出大大的窟窿来,不停地冒着血。
在他昏迷后,就是牙医拔了他的那颗牙,作为他的新收藏。
房东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样子,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显然十分愉悦。
他还从手中的盘子里夹起一块rou喂到富江的嘴边。
“想尝尝吗?我可不喜欢虐待囚犯呢。”
富江的鼻腔里闻到了各种调味料的香气,但更多的还是血ye的腥气,两者串杂在一起,仿佛能叫人产生自己是原始社会的野蛮人茹毛饮血的错觉。
他又喷出一大口血,粘在了那块rou的上面。
但更恶心的,还是——
这是人rou啊。
他的目光涣散地落在了混混的左腿上,那里有一块伤口极深,深可见骨,概因为是那里少了一块rou。
“真是个坏孩子,污染食物可不行。”
房东徐徐地摇头,一只手如铁手一般钳住富江纤细的下巴,使它抬起,他的嘴也因此闭合不住地张开,然后将那块沾上了血迹的rou扔进他的嘴里。
那块rou最后还是囫囵地滑进食道里。
房东才有些满意,他松开了手。
而富江又是低着头干呕着,除了血,什么都没吐出来。
身上的白衬衫上也满是血污。
房东走了,同时还带走了混混。
混混强壮的身体,估计有一两百斤,可就这样被他轻松地拖在地上。
富江无力地垂下头,房东走前又将他嘴上的封条合上。
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房东经过他的时候,腰间的钥匙划过他腕见的胶带,锋利的锯齿使得胶布有了破绽。
富江望着那道胶布的裂痕,眼睛无声地弯起。
真是邪恶的把戏。
似乎还需要我的配合呢。
他抬起手,轻微地活动了一下,之后撕掉了全身粘着的胶布。
可能是猎物太过于温顺,他除了后脑受到了撞击,时不时地觉得恶心之外,其他地方还是好好的,这大概也方便了他的逃走。
被束缚在铁椅上呆了一夜,全身还是酸痛无比,但这不是什么。
他脚步轻盈地走出囚室,四楼一片寂静,没有人,打开了四楼的门。
尽管动作很轻,但还是发出了声响,有些刺耳。
他扶着墙下楼,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慌乱,但看他的神情却是平静无比。
心里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终于逃出了考试院。
——或许也没有,因为他迎面撞上了一位也是伊甸考试院里的住户。
“亲爱的,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牙医看着他满身的血污,目光里带着深深的关切。
富江抬起头,漆黑的双眼对上牙医的视线,有如无机质一般。
那双眼睛或许就是深渊。
凝视着深渊太久也会变成深渊本身吧。
但最后还是露出一个有些惊慌的表情来,眼睛一眨,泪珠就滚滚地落下来。
“救……救救我,考试院里有杀人犯……”
说起来,当时富江遭到一击重击就昏了过去,也没看到是谁出的手。
牙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会帮助你的,一直在你身边。”
富江轻微地点头。
而这时身后响起了房东的声音:“牙医,把人带过来吧。”
富江听到这句话,立刻抬眼望向牙医,眼睛大睁着,里面是深深的恐惧。
牙医眼中的温柔还是这么明显,但同时也没有隐藏其中的恶意。
“亲爱的,你逃不掉的。”
Chapter 7
“剁剁剁……”一阵轻缓的敲门声响起。
啧,303里还是没人吗?
黄头发心里还是纳闷,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根充电线。
自那晚借了充电线之后,他就没见过富江了,使得那根充电线也一直呆在他那里。
他在伊甸考试院的大部分时间里也只是呆在自己小房间里,没有人与他讲话,他也不被允许讲话,也只能任由思绪插上翅膀,胡思乱想。
但每当看到桌面上富江借给他的那根充电线,他都忍不住打开手机看下时间,计算他与富江那一面之后过了多久。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仅仅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他对富江产生了莫大的好奇心,甚至小心脏都有些蠢蠢欲动。
一见钟情。
但今天是他没见到富江的第44个钟头,富江杳无音讯。
当初怎么都没想过留电话号码呢?还以为住得这么近可以每天都见面的,搞得他现在都有些为这奇怪的思念差点疯掉。
我是不是应该报警?
可是我又是他的谁呢?
他去哪里了跟我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