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阳初满腹疑惑,终于忍不住在晚上回宿舍之后问了晏星沉。
晏星沉沉默了几秒,叹了一口气,他摸了摸盛阳初的头:“我本来已经不想和你提盛月白的事了,但既然你想知道的话……”
盛月白果然是出国了,如今正在岛国读书,而且他还在岛国秘密做了标记清除手术,但因为标记清除手术的成功率太低了,所以他的手术没什么悬念的失败了,不过他没有因此妥协,反而又继续做了腺体摘除手术。
盛月白的腺体摘除手术倒是成功了,但他从此之后变成了无性人——既不是Omega,也不是Beta,更不是Alpha。
“……所以他戴抑制环是为了装Omega?”盛阳初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晏星沉揉了揉盛阳初的头发:“听说他现在到处打听腺体移植手术。”
盛阳初瞪圆了眼睛,他只听说过标记清除手术和腺体摘除手术:“还有这种手术?”
“的确有,听说暗地里进行过一百多起腺体移植手术,”晏星沉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个冷笑,“不过全部都因为排斥反应失败了。”
盛阳初了然地点了点头,腺体移植手术也算是一种特殊的器官移植手术,会出现排斥反应太正常了。
也许腺体移植手术在未来的确可以实现,但至少还要等个几十年,盛月白寄希望于一项远未成熟的未来技术,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了。
不过盛月白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也算是他求仁得仁的结果了。
这件事对盛阳初来说,就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朵浪花,毫不起眼,不痛不痒。
于是很快,盛阳初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重新投入到了繁忙的学业之中,在这个学期的最后一次期末考试之后,寒假终于来临。
高三这年的寒假,晏星沉几乎都是在聂家老宅过的,除了过年期间要跟着晏照晨夫妇访亲走友外,他大部分时间都宅在聂家老宅,陪盛阳初一起学习复习,当然,这是在聂之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半默认许可下的。
不过因为聂之鸿对“婚前同居”的行为极不认可,所以盛阳初和晏星沉老老实实地分住两个房间,实际上他们也没有多少时间搞早恋,大部分时间还是放在学习上。
虽然聂之鸿对晏星沉拐走自家孙子的行为痛心疾首,但看在晏星沉对盛阳初在学习方面的帮助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晏星沉还算有点逼数,没敢在聂之鸿面前明目张胆地和盛阳初腻歪,只有在聂之鸿不在场的情况下,才敢摸摸小手,亲亲小嘴什么的。
寒假结束之后,一中的学生正式进入了高三冲刺阶段,随着黑板上贴着的倒数天数一步步减少,众人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紧张。
一场又一场模拟考,一模、二模、三模……他们似乎逐渐沦为了没有感情的考试机器,终于在高考前的一天,他们得到了解放。
这一天他们不需要考试,也不需要学习,只需要放松,调整好状态。
这一天的晚自习,根据一中的传统,有一个释放压力的环节,所有高三学生都来到了课室外的走廊上,放声尖叫释放压力。
而老师们则在对面的教学楼朝这边大喊加油,盛阳初听到有人大喊大叫,有人大哭大闹,也有人在喊口号,还有人在撕书撕试卷,碎纸片从楼上纷纷落下,如同一场大雪一般。
站在盛阳初旁边的晏星沉忽然伸手接住了几张纸片,放在了盛阳初头上。
盛阳初:“?”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晏星沉,不解其意。
晏星沉勾了勾唇角:“看,白头到老。”
盛阳初:“???”这是什么土味情话?
就在此时,有人朝楼上大喊:“喂!楼上的!撕什么书啊!有没有素质?!”
楼上传来大叫:“老子再也不学习了!老子明天就高考!”
楼下大笑:“万一你明年复读怎么办?”
楼上咆哮:“滚!”
盛阳初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晏星沉凝视着盛阳初,轻勾唇角,抓住了盛阳初的手。
两人四目相对,在四周的沸腾喧嚣之中,他们静静地十指相扣。
高考这一天终于到了。
盛阳初一大早就爬了起来,和晏星沉一起去饭堂吃了高中生涯的最后几顿早餐。
在特别布置过的饭堂里,盛阳初遇到了许多同学和朋友,姜宁萌、奚文静、高云冬、王天虎、季墨谷……他们边吃边聊,有说有笑。
吃完早餐之后,他们各自道别,奔赴考场。
盛阳初怀着紧张而激动的心情走入考场,但当他在课桌前坐下后,他的心情忽然平静了下来。
考试铃声响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起了手中的笔。
一科结束,又是新的一科,一科又一科。
一天结束,又是新的一天,一天又一天。
终于,所有科目考完,高考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