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说：“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他不值得。”
母亲伸手打他：“怎么不值得！我看你是良心坏掉了！我读书少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也知道做人要有良心！”
男孩最后还是回了家，听到了关于那个男人的消息。
他死于一场急病，没来得及上手术台，就死到了病床上。男孩想过很多次他的死法，也幻想过等自己有能力了，回来一刀杀了他。但是男人就这么死了，在他成年之前，他惦记了这么久的仇人就这么自己消失。
参加过那个男人的葬礼之后，男孩回了家，靠在窗边看夕阳。母亲絮絮叨叨地说为什么好人不长命，男孩的嘴唇抖了许久，最终只发出了一声鼻音：“嗯。”
电影就这么结束了，最后一个镜头是远方的夕阳。
结尾曲响起，陆景行深吸了口气，关上网页。
当年还是个未成年人的林嘉木，能把这些复杂的情绪表演得如此自然，就好像是他就是戏中人一般。陆景行靠在椅子上，回想着自己那天听到的谈话和电影的剧情，突然心中一动。
林嘉木说——你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演出来。
陆景行不想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但他有些控制不住。
为什么林嘉木能把这样的人物表达出来，为什么后来不顾家里的反对报考电影学院……陆景行看了眼电脑，给自己的发小儿打了个电话：“苏和，我有事想问你一下。”
第11章 苏和
苏和是跟陆景行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朋友之一，高中毕业之后出国读了心理学。硕士毕业后虽然又向上读了博士，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内，和自己的导师多是网上交流。
他现在也接一些心理方向的咨询，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以研读文献为主。陆景行自己独立开公司那会儿，没少找苏和做心理疏导。苏和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在给别人做心理疏导的时候那叫一个温和，那叫一个如同春天般温暖。
后来，由于陆景行去的次数实在是太多，苏和忍无可忍，表示就算是给双倍的钱，自己也不接了。
程澈没赶上好时候，分外扼腕。
两个人照旧在苏和的咨询室见面，苏和瞥他一眼：“坐。”接着不等他开口，就说：“如果你真的是过来找我做婚前心理疏导的，出门左拐再直走上A座二十三楼找我师弟，他给你打十二折。”
陆景行：“？”
陆景行：“十二折？”
苏和：“就是多收百分之二十。”
陆景行：“……”
陆景行摇摇头，“不是……是有其他事情要问你。”
苏和顿了一下，给他倒了杯水，脸上的表情温和了许多。他温声开口：“什么事？”
陆景行对于他的这种变脸功夫已经十分适应，他把自己之前听到的话以及电影情节跟苏和大致讲了讲，也交代了最近发生的事情，问：“你能不能分析出什么？”
苏和：“……”
苏和：“你就这么让我分析的话，我很难给你准确答案。”
陆景行顿了一下，问：“就算是不那么准确的分析……你觉得他说的那句话跟电影情节之间有关吗？会不会……”
“你不就是想问他小时候是不是遭遇过一样的事情吗？”苏和干脆说了出来，“很难说。这个电影人物，除去老师这个最大的矛盾点之外，其实有很多矛盾点值得分析。比如说，父母在他人生中的缺席，以及母亲和他之间难以说开的误会。如果你觉得他是因为经历过什么才能演出来的话，不一定是跟老师这个角色有关。有可能是他的父母在他小时候没有给他足够的关爱，或者是说他和父母之间也有一些说不开的误会……这些都可能是原因。还是那句话，他本人不来，就你给我的这些信息，我能分析出来许多不一样的原因。但是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陆景行顿了一下，道：“前几年他刚开始找我的茬的时候，我查过他，但是他十四岁以前的经历根本查不出来。”
苏和喝了口水，道：“我知道，你和我说过。他家里还有一个比他小十五岁的弟弟，如果不是意外怀孕，那么就是他十四岁的时候父母决定要的孩子。再往前推，应该是在他十三岁到十四岁之间出的事情，也有可能更早。你之后如果还想查，可以集中在这个时间点。要么是跟父母的矛盾，要么就是你猜的那样……他遭遇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陆景行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苏和把文件夹合上，道：“不过我觉得，和父母的矛盾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如果你真不放心，可以劝他过来让我亲自看看。”
“算了。”陆景行深呼吸了一下，“是我草木皆兵了。”
苏和耸耸肩，问：“你这是打算跟他……展开一段其他的关系？”
陆景行沉默了一瞬，“我还不太确定……但毕竟他现在的状况也跟我有关，我也不好不负责。”
苏和突然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板起了脸，恢复了冷冰冰的声线，“行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