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实不知该如何作答。
思来想去,寻了个折中的:“这表情也不见得是痛,与心上人行这事,任是再痛也变成快活了吧。”
这套理论纯属信口胡诌,回到陆府没多久,虞小满就将这事忘到了脑后。
天热了,是时候给陆戟置办几身夏裳,鲛绡质地轻薄触手凉爽,是缝制夏装的上佳布料,正愁自己织的布无处可用的虞小满找到方向,马不停蹄地缝了起来。
为了成品漂亮,绡纱里也掺有细碎的鳞片,加上要拔鳞为陆戟治腿,这些日子虞小满身上总带着伤,经常这处没长好,那处又被撕出了血。
幸好伤在腿上无人看见,陆戟不留宿的夜里,虞小满就闩紧房门,拉起床帐,坐在里头自己上伤药,疼也不敢叫出声,红着眼咬牙想,衣裳做好了陆戟若是不肯穿,我定让他把先前喝下肚的鳞都全吐出来!
不过是痛狠了的时候胡思乱想,等衣裳真做好了,虞小满又兴奋得没了边,怎么看这件凝聚了他毕生绣技的衣裳怎么顺眼,哪怕陆戟真嫌弃不肯穿,他也有信心改到他肯穿为止。
这日正值小满,听闻陆戟散值早,虞小满忙叠了衣服,连同刚磨好的鳞粉一起抱在怀里,脚步轻快地往书房跑去。
穿过青瓦白墙,九曲回廊,仰面瞧见天边翻起层叠暖色,虞小满心情大好,在路边采了枝芳香馥郁的茉莉花,闻着闻着,就到了书房跟前。
几乎是立刻,虞小满就察觉到古怪。
往日他过来,老远就能看见段衡抱着他的刀守在通往书房的拱门前,而今日进到院子里头都没瞧见他半个人影。
酉时已过,屋里也没点灯,虞小满伸长脖子张望,窗户那头黑压压的,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怀揣着疑惑刚要走,忽闻瓷器摔到地上的碎裂声,虞小满心头一惊,再顾不上别的,冲上前抬手便去推门。
书房里头自是有人的。
偌大的陆府,处处都在冯曼莹的管制下,唯有这处偏僻的书房鲜有人来,是陆戟在这个家里唯一能安心待着的地方。
然此刻的他全然没了平日里的镇定自若,只见他双手紧捏四轮车扶手,手背青筋暴起,似在忍耐着什么,细看整个人都在微微哆嗦,再往上,冷峻的面颊浮起一片不自然的红,额头也接连渗出豆大的汗。
脚边砸碎的茶壶昭示着他的暴涨的愤怒,又或是因为太过难捱失手打碎的,毕竟眼下的怒火更像是由身体不适引发。
段衡也在屋内,他将书房一角用来放置药物的抽屉全拉了出来,瓶瓶罐罐散落一地。他的手也在发抖,再三确认后不由得露出绝望的神情:“将军,没有那种药,没有能压这药性的药。”
到底是见多了风浪,陆戟瞧着竟比段衡还要冷静几分。他启唇,尽量稳住嗓音:“出去,守着门。”
“可是……”
“让你出去!”陆戟粗声道,“我的命令也不听了吗!”
段衡跟着陆戟在外征战两年,又当了三年守卫,服从的天性终是战胜了旁的,他站起来,颤抖着应了声“是”,垂头咬牙往外冲。
正撞上要推门进来的虞小满。
“发生什么事了?”虞小满问。
见到他,段衡险些哭出来,忙不迭推他进屋:“苍天有眼,这下将军有救了,您快进去,快进去吧!”
虞小满向来是被挡在这书房之外的,头次踏进门,瞧着眼前的凌乱,尚未弄明白怎么回事:“我可以进来吗?我、我该做点什么?”
“将军被人下了药,眼下只有夫人您能救他了!”
其实陆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直依稀捕捉到一句“行夫妻之实”。
听到这里他下意识想拒绝,想说不,可张开嘴发不出声音,也许发出了声音,自己已然听不见了。
母亲去世后的几年里,这并非他第一次受人坑害,后宅的龌龊小动作他能躲便躲,不愿放在心上也无暇同他们计较。
战场上生死有命他也只当自己时运不济一刀就废了双腿,有些是无力追究,更多的是无法追究,他早在这些磋磨中学会了忍耐,还有认命。
认命二字说来容易,却与陆戟的天性完全相悖,光是收敛脾性掩藏锋芒,就令他受尽折磨。每当他以为足够了,已然濒临极限了,仍会有新的磨难等着他,誓要将他的一身傲骨碾得粉碎,压着他的脖颈让他毫无尊严地匍匐于地,直至再也抬不起头。
今日这春 药更是荒唐,想他当年驰骋沙场统帅三军,皇帝尚且要让他三分薄面,眼下回到家中,竟被后宅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当真是场荒诞无稽的笑话。
陆戟哑声闷笑着,直到此刻他才忽然参透,于他来说足以毁灭一生的事,说不定也只是老天开的一场玩笑而已。
怒发冲冠有何用?将所有东西都砸烂又能改变什么?
无非是他一厢情愿的发泄,旁人见了只会嘲笑或怜悯,更显他昏聩无能,犹如不舞之鹤。
身体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