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算等人齐了一块儿过去。
我和展嘉也参与了这场高尔夫聚会,临出发前,母亲怪不好意思的,和展嘉说,高尔夫这种老人家的活动,你们要是不喜欢就不用参加了,小展这么年轻,还没有开始学这个吧?
展嘉说:“我爸喜欢,从小就带着我打。”
母亲一拍手,开心地说:“那好啊!就用小业的球杆吧!”
她还给我们一人发了一顶鸭舌帽,我和展嘉戴着鸭舌帽坐一辆球车,展嘉显得有些不太自在,他问我:“不是说吃个便饭么,怎么成了你们家庭聚会了?”
我说:“说明我妈把你当成我们家庭的一份子了。”
我找了找母亲,她和父亲坐一辆车,就开在我们边上。母亲也看到我了,朝我挥手,她和父亲也戴着鸭舌帽,她还戴着墨镜,口罩,穿长袖,长裤。她白色的手套在空中摆了摆,就降下来了。
绿茵茵的草坪上只有我们这一大队亲友。
晚上,我们在家吃饭,人实在来了很多,就用了家里的宴会厅,餐前,母亲介绍说,今晚的菜特意找了得阳楼的主厨来掌勺。吃到一半,展嘉离了席。我也走了出去。展嘉进了一楼的洗手间,我跟过去,先敲了敲门,说:“是我,能进来吗?”
他说:“进来吧。”
我问他:“是不是有点透不过气?”
他说:“大家都好热情。”他顿了会儿,又说:“但是我总觉得怪怪的。”
他用冷水洗手,我递擦手的方巾给他,说:“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回家吧,回我家。”
他关了水龙头,接过毛巾擦手,问我:“你妈妈都怎么和那些亲戚介绍我的啊?”
我说:“这些人思想都很开明的。”
展嘉笑了:“可能我还不习惯这么开明的氛围吧。”他抬头看镜子,理了理头发,一瞅洗手台下的垃圾桶,里面一堆擦手的方巾,说:”你们家怎么搞得像高级餐馆一样?”
我说:“不然吃好饭,我们去看电影吧。”
我记得我们去看了《碟中谍》,女主角竟然有点像英格丽·褒曼。
母亲问我:“小展是不是还在怪我呢?他说他们剧院的人都知道的,我以为那也是他们剧院的人,我不知道那是他爸爸。”
我说:“他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不要多想。”
母亲说:“小孩子会长成什么样怎么是家长能控制的呢?做家长的,只要孩子开心就够了,难道不是吗?”
我应声,抽烟。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展嘉已经在家了,坐在餐桌边抽烟,我问他:“晚上想吃点什么?打你电话你没接。”
他低下头,光抽烟,一言不发。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我换了鞋子,脱了大衣挂好,走过去问他:“怎么了吗?”
展嘉说:“你妈妈今天来我们剧院了。”
我说:“你上次给的《悲惨世界》的票,她一直说想当面亲自谢谢你,她说位子太好了。“
展嘉说:“我爸来视察工作,顺便看看我,我们在办公室里喝茶,你妈妈一进来就很热络地拉着我说这个说那个,我爸就问,这位女士是,女士……”展嘉轻笑了声,“他倒蛮有礼貌,蛮绅士,蛮洋派。”他抬起头看着我:”你妈妈说,这位男士你好啊,这是我儿子的男朋友。“
展嘉的眼里好多血丝,他肯定哭过。我说:“对不起。”
展嘉摇摇头,叹了声:“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妈妈的错,”他抽了口烟,烟雾在他头顶缭绕,他继续说,“你妈妈后来微信我了,和我道歉,说不知道我还没和家里人说过,她以为那是剧院里的人。”
我说:“对不起。”
我说:“那你和家里人谈过了吗?”
展嘉的手放到了桌上,夹着香烟,不抽了,说:“其实是早晚的事,早晚是要和他们说的,也没什么不好的,但是……”他看我,又很快不再看我,“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我说不清楚……”
我说:“如果你爸妈想要孙子的话,我们可以找代孕。”
我还说:“我还可以提供财产证明,健康证明……他们还会担心什么?”
展嘉看看我,笑了,起身找到一个烟灰缸,拿在手里,往里面抖烟灰,站着抽烟。他站得笔直,他说:“你太好了,你的家庭也太好了,太完美了。可能我是个不完美的人,我需要一个不完美的伴侣。“
他又说:“我说不清楚这种感觉……但是这种感觉一直困扰着我,我从剧院出来后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他问我:“业皓文,你喜欢我什么呢?”
我说:“我们审美蛮接近的,兴趣爱好也差不多,喜欢看的电影,看的书差不多,平时也挺有默契的。”
他点了点头:“我们一次都没吵过架。”
我说:“吵架伤感情,而且什么事情过不去呢。”
我揉了揉他的臂膀:“别太难过了,都会过去的。”
展嘉看我,问我:“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