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际,只有身前有一抹光,映亮一个模糊的身影。
身影缓步走近,脚步声沉重而富有节奏,每一下都在杭小时心尖踏出绵长的颤音。
浓雾散开,人形贴近。
那是一个man到爆的男人,浑身肌rou线条洋溢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他强势地将杭小时堵在墙边,唇角勾着玩味的笑,附身贴在杭小时耳侧,在杭小时小鹿乱撞、面红耳赤之时,轻轻开口——
“公子,蹂/躏小的吧,药膏小的都涂好了!”
一口妖冶的公鸭嗓。
杭小时猛然惊醒!
他倏地睁开双眼,大口喘着粗气,黑白分明的瞳孔瞪得浑圆。
身侧的窗棂并未关严,清晨掺几分水汽的风不请自入,将素白的帘幕吹得悠悠飘荡,明媚阳光亦从窗缝间洒入,带着晨间特有的朝气,攀上杭小时的面颊。
深吸数口气,杭小时铁黑着脸,翻身而起。
025在他脑海中打了个哈欠,悠悠道:“早安,怎么不多睡会儿?”
“不睡了,”杭小时狠狠舔着后槽牙,“起来杀鸡!”
他要把昨夜之人找出来,狠狠处置。
省得全家上下的仆从都觉得他这个公子脾气好,好欺负。
杭家是修者世家,仆从效率极高,杭小时下令后没过多久,全家的小厮便在他面前排了一长排。
杭小时坐在凉亭里,端着一碟枣泥酥,一块一块往嘴里送,对着亭外吩咐道:“来,挨个走到我面前,说一句话。”
管事恭敬问道:“公子,说什么?”
“说……”
杭小时下意识想说“公子,蹂/躏小的吧”。
这句话杀伤力太大,至今在他耳边萦绕不散,搞得他看身前这些仆从,哪个都像同业敌人。
但不行,这话太猥琐,严重损伤他的龙傲天形象。
于是杭小时咽下一口枣泥,挥手道:“就说‘公子,药膏小的涂好了’。”
这话的杀伤力仅次于前一句,给杭小时留下了深刻印象,而且读法重音不同,表达出来的意思较为正经,不易被人察觉猫腻。
果然,一头雾水的仆人们不了解杭小时的用意,但依旧按照命令,依次上前。
杭小时一边吃早茶,一边竖起耳朵细听。
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
可等他让人添了三次茶点,枣泥酥从一开始的松脆可口变到有些腻歪,院中乌泱泱的人群渐渐减少,直到完全消失,杭小时也未能找到昨夜爬床之人。
“这就是全部的人吗?”杭小时疑惑道,“没有别人了?”
管事迟疑片刻,垂首解释道:“府中伺候的都在了,余下的要么出府办事,要么是赶车、喂灵兽的低等之辈,人数较多……公子要将他们全部召来吗?”
“……算了。”
杭小时摇摇头,轻轻拍手,将指缝间的糕点渣拍掉,又拎过旁边一壶清茶,咕噜噜饮下小半壶。
没必要闹到兴师动众的地步。
反正他已经记住那人声音,下次再碰着,准能从人群中一把拎出。
放下瓷壶,他起身欲走,忽然又想起一事,回头吩咐道:“今日之事,不要告诉旁人。”
管事连连称是。
杭小时又补充道:“爹也不行。”
管事犹豫道:“呃……这……”
杭小时眉头微皱。
龙傲天主角,自然是一副天生的好相貌。
杭小时五官俊美,剑眉斜飞入鬓,仿佛浓墨挑就的丹凤眼中星芒流转,又有修者天生的气势加成,漫不经心地斜眼一瞥,登时让管事背脊微凉。
“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
威严十足的嗓门从院门处飘来,低气压之势更胜三分,管事慌忙拜倒,对着院门唤道:“老爷!”
这次换到杭小时背脊发凉了。
心头警铃大作,他脚底抹油,指尖掐起隐匿术,正欲不动声色地开溜——
周遭风声突然大作。
眨眼之间,一抹身影闪电般从杭小时身侧擦过,掀起一片灰尘。
杭小时下意识阖了阖眼,再睁开时,他面前的道路已经被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挡得严严实实。
那人棕衣长须,周遭劲气如火焰升腾,宽大的手掌朝前探来,携雷霆之势,落在杭小时肩头。
“爹!”
肩膀上骤然传来剧痛,杭小时下意识惨叫半声,却在看清面前人铁黑的脸时,后半句硬生生转成了谄媚之音。
他抬手拉住父亲的手腕,强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
中年男子搭在儿子肩上的手再度捏紧,左手连长袖重重一拂,怒道:“前日刚与你说过,卯时去演武场修行,今日你便忘了?”
“儿子当然记得。”杭小时竖起手指,“这不是,昨天去了嘛……”
“我说的是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