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怀里的温度与他的手掌一样滚烫。他一只手紧紧地握着他,另一只手却小心翼翼地抚上他的脸颊。顾意的身体急速一缩,连呼吸都停了片刻,下一秒,他竟举起他的手指放在唇边,用温热的唇瓣将血ye轻轻吮去,霎时,淡淡的腥味弥漫在薄司口腔,他一贯讨厌血的味道,但是这次他非但不排斥,反而觉得意犹未尽,还想再要更多。
“老板……你疯了吗!?”
顾意大吼,他大概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薄司发过火。在他看来,薄司就是疯了!他是随时会变成僵尸的人,而他这是在干什么?好奇?好玩?尝他的血?即便他不是普通人,可尝一个僵尸的血会有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敢这样乱来!?
他知道薄司的性格恶劣,以前他还能忍,但是此刻,他再也忍不了了。
“你疯了……去找别人,我不想和你多说!”
顾意第一次用咆哮的嗓音对薄司说话。他低下头,拼尽全力想要挣开薄司的手。他想从他怀中离开,可发现挣扎全是徒劳。他中蛊太深,浑身都没有力气,而薄司偏偏藤蔓生根似的牢牢把他扣在怀里,任他一分一毫也挪动不开。
顾意愤怒,他却更加不能放手。除非他的蛊毒平息,否则,他会被体内金蚕啃食殆尽,到时,只有死路一条。
而石门之外,灵槐久久没有闻到血的气味。按时间来说已经够久了,不可能那个小子还未动手吧?
灵槐皱了皱眉,心想若真是如此,那这小子的意志力也太强了。
难道,因为他是灵体的缘故?
灵槐有些着急,看来,她必须加快节奏了。
念此,她双手在笛子的孔间上下翻飞,舞动飞快,一眼看去,连动作都让人目眩神迷,眼花缭乱。
随着乐曲的激烈,顾意体内的金蚕也愈发欢快地在他血ye里游动起来。他本就因为薄司血气上涌,这会儿加上金蚕的疯狂啃咬,他终于彻底失去了理智!
“啊……”
他仰头大喊一声,用突然之间爆发出的巨大力气将薄司狠狠推开!薄司猝不及防,虽然知道这是石室外笛声引起的效果,但此刻他在幻境中没有力量,他是根本压不住顾意的。
顾意被金蚕完全控制,一双眼红得滴血。他转身看着薄司,不知为何心底一股股怨气涌起。他看到的薄司好像不是薄司,而是曾经那些嘲笑过他,侮辱过他的同学。他们说他是怪胎,是废物,他们联起手来捉弄他,还逼死了他最好的朋友,这些过去突如其来出现在他眼前,让他心底的怒气难以克制,或许这就是金蚕的力量,它能无限放大一个人心中的Yin暗面,然后让这个人彻底沦为怨气的傀儡,任由怨气支配,为所欲为。
“小子,你……”
薄司被顾意推开,有些吃惊地望着他。他刚刚平静了一会儿,现在终于到极限了吗?
下一秒,顾意红着眼朝他奔来,他扣住他的双肩,力气之大让薄司吃痛皱眉。
薄司几乎是被他撞倒在石桌上的,石桌冰冷,倒下去时因为冲力薄司觉得他五脏六腑都被震了一下。不过这次他并不生气,只是幽幽地抬起眸,望着正上方把他压下的顾意。
顾意急喘着,对血的渴望已经让他理智尽失。他眼里看不到薄司,只能看见他微微敞开的衣领,那里的皮肤细致如瓷,皮肤下的血管在他血红的眼中清晰可见,他能想象他的血ye是多么美味,他快要忍不住了。
“没想到,我有天竟会被你按在身下。”
被顾意扣住,薄司并不着急。相反,他轻声一笑,抬起手来摸摸他发烫的脸颊,看着他,他的黑瞳清亮,可以清晰映出顾意急不可耐的模样,他刻意玩味,非但没有逃开,反而紧紧覆住了顾意冰凉的手,他引导着他的手来到自己衣领,脑袋一偏,露出大片脖间的皮肤,生生诱惑着顾意的双眼,“不过,既然你喜欢,我就成全你。小崽子,想要的话就来吧,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顾意迫不及待,朝向他的脖子猛地俯下身去。
然而,却在嘴唇触到他皮肤时,生生地停下。
薄司闭上眼,没有动。顾意也没有动。
石室内安静了一瞬。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
也许是他的气息让顾意清醒,他到底还是没能张嘴下口。他不愿吸血,更不愿他吸的是薄司的血,以前他左眼疼痛,薄司会用他的血帮他缓解,他心中本就愧疚,难道此刻他该放纵自己被蛊毒控制,然后做出一辈子让自己后悔的事吗?
“老板……我……”
顾意心中痛苦异常,蛊毒和愧疚同时占据了他的大脑。
没有想象中被咬的触感传来,薄司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他缓缓睁开眼,伸手顺势按住了顾意的头,他抚着他的头发,低沉如夜的嗓音中难得带了一丝温柔:“怎么了?”
顾意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因为清醒,眼中的红也急速褪去,他才发现,他的手仍被薄司握着,而且,还是以十指紧扣的方式。
刹那间,顾意的心空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