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有些累了,还有些困了,折腾了大半夜,他早就有些受不住了,于是偏头靠在了沈泽肩膀上。
沈泽身子一僵,而后放软了身体,伸手揽住了他。
两人在湖边吹了半天的冷风,才又原路返回,翻墙出去,开着车走了。
许棠从陈晨家跑出来,又不想回家,于是随便拦了辆出租车,给了司机很多钱,让他漫无目的的随便开。
他哭得可怜兮兮的,司机大叔以为他被人怎么了,还贴心地问需不需要帮忙报警,他说不用了,让司机把他送到学校就下车了。
回去的时候坐的是沈泽的车。
车上,许棠靠在座位上,看着前方的流逝的风景,轻声开口,“沈泽,为什么每次我最狼狈的时候,都有你在?”
沈泽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好,我怕我……”
我怕我会舍不得放手。
许棠的声音越来越轻,到后面完全听不见了,沈泽疑惑地偏头看过去,才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沈泽把许棠送回了家,把人抱到了床上,刚把人放下,他就在床上滚了一圈,抱着被子睡得很香。
沈泽失笑,亲了亲他的额头,帮他把被子掖了掖,关上门出去了。
他给沈妈妈那边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人已经找到了,一切安好,担心了一晚上的沈家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各自休息去了。
下楼的时候,沈泽遇到了一身寒气的陈晨,他四处苦寻无果,想回来碰碰运气,兴许小棠已经回来了。
他看见沈泽如同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死命抓住他,“小棠是不是回来了?”
沈泽甩开陈晨的手,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戾气,“回来了又怎么样,你还想让他再伤心一次吗?”
“我不是,”陈晨痛苦地抱着头,表情挣扎,“我只是想……见见他。”
沈泽语气冷漠,“他不想见你,你走吧。”
“为什么?我那么爱他,他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你的爱让他那么难过,他不需要。”
“不需要?”陈晨看着他,冷笑一声,“你的爱高高在上,我的爱就低如草芥吗?”
他好像突然就情绪崩溃了,大声咆哮道:“你爱了他十年,我又何尝不是?我的爱一点不比你少,在他最难过最伤心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是我,不是你!”
陈晨一把将沈泽推在墙上,欺身压了过去,双目赤红,“你凭什么替他做抉择,凭什么说我的爱他不需要?凭什么……”
十年如一日的守护,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做到的,如今就这样被一句轻飘飘的“不需要”给抹杀了,换成谁都接受不了。
“谢谢你陪着他,”沈泽面不改色地盯着他的眼睛,“但从今以后,他身边有我,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要让他那么难过。”
“你应该明白,你的爱是他的负担。”
沈泽这一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陈晨心上,让他站都站不稳,仓皇往后倒退了两步。
“负担……”他难以置信地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像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而后,他看着沈泽苦笑一声,跌跌撞撞地逃离了这个地方。
自那日起,很久许棠都没有再见过陈晨,他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不去遗忘,不去面对,每天把自己泡在工作里,让自己忙的停不下来。
邓杨惯常是希望他老实拍戏,别给自己惹麻烦,可当他真的一心沉迷于工作时,反而有些不习惯,觉得他有些反常。
邓杨还私底下劝过他,注意身体,不用那么拼,自己也不差那一两个广告的钱。
可他总是一笑置之,往往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沈泽有时会来看看他,给他做些好吃的,他也表现的一如往常,看不出有一点难过。
表面看起来一切如常,各自安好,许棠没受一点影响,可沈泽知道,这不过都是假象,有好几天晚上,他站在许棠家门外,透过半掩的门扉,看见门后面捂着嘴哭得泣不成声的许棠。
他哭得那么伤心,沈泽心都碎了,又不敢上前抱一抱他,沈泽知道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想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很好。
自己能做的,只是默默在门外陪着他,看他哭累了,睡着了,再把他抱到床上去。
沈泽知道他难过,可又不知道怎样能让他好受些?
……
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另外一个人把许棠从自己的世界拉回了现实。
沈欣然。
收工以后,许棠正要跟着保姆车回去,就被沈欣然拦住了。
她插着腰,气呼呼地看着他,表情还有些委屈,“师父,你忘了答应我的事了?”
“啊?答应你的事?”许棠一脸迷茫地看向她,他不记得自己有承诺过她什么事。
“你之前答应了陪我去参加朋友的生日会,”沈欣然眼角低垂着,肩膀也微微下垂,浑身都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