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野果在层叠的丽色里若隐若现,翩扬的落华碎瓣下,是一只轻盈而美丽的小鹿,纤细的脚踝、微微泛着迷人柔红的圆润膝盖、chao粉的水色漉漉的小脸,还有清凌凌的气雾弥漫的双瞳……
段朝陷入一种极度的饥渴里,喉咙痒得要命,口腔下颚和焦灼干枯舌根黏在一起,一句吐息也喘不出,只知道顺从本能不停地按下快门——咔嚓、咔嚓、咔嚓,他不知道自己拍摄了多少张,定格的重点扫遍那头和该死的一只脏兮兮的皮球嬉笑打闹的幼鹿。
焦点渐渐游移,不由自主地落到shi润且柔软的嘴唇上,那一定有着羽毛般轻飘飘的纤秾清鲜;还有那在荡漾舒缓的春风里摇曳流浮的黛青色的浓郁发丝,如果捏拢在掌心里嗅闻,一定会有秀朗的木质香气在鼻腔里汩汩淌动,清新的、纯娇的,又开朗又幽微,无处不在,无所不往……
他望着他的可爱的懵懂小鹿,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么狂热而恐怖,只觉得迷乱如团麻的心神陷在一团烫得他要融化了的痴郁柔情里,不可自拔,呆呆地举着沉重的相机,手腕酸麻轻颤了也毫不自知。
雪光电转间,对方把头颅抬了起来,直直地面向了镜头——
多么生动而漂亮的面容,轮廓细腻而柔和,鼻子、眼睛、嘴巴无一不符合他的希翼和描绘,是他青少年时期性幻想时分的阿耳忒弥斯神庙里藏着的海lun,落满漫天繁星的眸光晶亮晶亮的,盛满了对未来的热切期许,又甜美又天真,是鲜红的小番茄和浓绿的柑橘叶,每一寸融化nai油般雪嫩的肌肤上都充满了苔植的清香。
段朝看得双眼shi润,几乎要流泪了,他的鼻腔发堵,几乎要喘不过来的强大压抑感让他张开嘴断断续续地抽气,俊美的面孔上浮现出哮喘病人发作时分的涨红,饱满而轮廓深邃的额角上都迸出了贲张的青筋,整个人看起来骇人而神经质。
——这就是上天给他的礼物。
段朝在心底下了个结论,犹然眷恋不已,不敢放下沉重的相机,生怕错过了哪个美妙的瞬间,因而抱憾终身;同时,也焦虑于该如何找个话题才能靠近对方,莫名chao涌的奇谲紧张感袭击了他,让他口干舌燥,在原地不停踱步,好缓解这让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的暴涨战栗。
他的脚步靠近了那片灌木丛,才看清楚那里的布设,原来草坪尽头还有一处小小的球网。
正当他犹豫着该怎么才能不俗套地搭话时,便有令人感到乏味而恼恨的对象出现了,几个孩子王一样的少年跑过来,先是把小海lun的球一脚踢走,然后便是这个年纪的霸凌常见的话语和推搡——
段朝没有立刻出去,一方面是觉得英雄救美又俗套又好笑,更何况面对的还是未成年,简直没有格调到了极点;另一方面则是很期待对方哭泣的模样……没错,从第一眼看到不知名字的海lun始,他就在脑海里描绘着对方双目噙泪的姿态,光是想象,他就觉得兴奋不已。
最后,被同龄人抢走了球的小家伙哭了,而且还哀哀戚戚地想过去恳求对方,把球还给他,结果为首的“嘁”了一声,可能对这种软绵绵的欺凌对象也找不到什么快感,便收缴了小海lun的零花钱后便把球一脚猛踢到了角落的草丛里,然后盛气凌人地走了。
小家伙哭得楚楚可怜的,满脸泪痕的样子很有点惨兮兮的味道,充斥着柔弱可欺的动物性,甘甜的,芬芳的,吮一口就要哀哀叫着讨饶的。
段朝越看越入迷,同时还琢磨出了点意外之喜——小海lun的眼睛似乎有点问题,那球分明就在稍远处的草堆里,青葱的碧绿间还冒出了点ru白色的痕迹,可他却淌着泪几乎可以说是原地转圈地找了好久,在相反方向的草坪里逡巡着,神色有些绝望地寻找着心爱的小足球。
欣赏够了,段朝施施然从藏身的树后走出,一手拾起那沾了泥土的小球,然后走过去递给了还在低头找宝藏的小家伙。对方的反应跟推想的大体一致,在看到心爱之物的那一刻破涕为笑,而后鹿眸噙泪地连连道谢,紧接着把脏兮兮的小球抱在胸口,又紧张又胆怯地跟自己攀谈起来,好像迫不及待要把自己的信息告诉他,好证明他的感恩之情。
走得近了,从攀谈间的神态动作可以更清晰地推断,小家伙的视力肯定有些先天的问题。
段朝的心里升腾起一种别样的满足来,缘了眼前清莹明澈的瞳眸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几乎有点不礼貌的直勾勾的坦率。
然而这份直白里又有点欲语还休的战战兢兢,眼波于轻盈收拢的尖俏眼尾间悠然荡开甜蜜的涟漪,于小心翼翼的懵懂丽色间柔然溢出勾魂荡魄的意味,已然有了初具规模的纯稚风情,可以从生艳的轮廓里打量出未来摄魄勾人的影子。
越是水光动人,便越使得那份柔软的讨好更蚀骨销魂,逐渐由于紧张和混乱而游移摇曳的视线,是不安定的钩子。
明明两人正在交谈着,但段朝却觉得,以他们为中心的四下里极度静谧,就连穿梭而过的风也停止了流动,沉寂的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的存在。
他看着小家伙自以为他不知道、而偷偷偏过头去用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