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的存在。
听闻这番话,陆潜暗叹口气,果真是天意弄人,“李侯爷,甜棠确实是你的女儿。当年棠伯母回到念一海,生下甜棠,抚养甜棠长大。甜棠手里有一块和田玉佩,是棠伯母留给她的信物,玉佩上面刻着侯爷的名字,侯爷若是不相信,看了那块玉佩便知真假。”
李淮危低声道:“不用看了,我确实给过若幽这样一块玉佩。”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棠若幽还留着这块玉佩。
这么多年,他错过了太多太多,李淮危痛彻心扉,“殿下,老夫想找阿梨聊一聊,可以吗?”
“侯爷是该找甜棠聊一聊。” 陆潜沉声道,棠梨想要找到爹爹,陆潜是知道的,“甜棠今日就在府里,我与侯爷一道过去。”
*
见到李淮危时,棠梨愣了愣,“李侯爷,您怎么来了?”
李淮危刚欲出声,陆潜走到棠梨,声音温柔,“甜棠,你不是一直想找爹爹吗?”
这句话给棠梨的打击太过巨大,等反应过来陆潜话里的意思,棠梨眸子瞪圆,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有什么反应。
陆潜握上她的手,轻轻安抚着,“甜棠,别怕,有我在。如果你不想与李侯爷见面,我来把他打发走;如果你想与他聊一聊,我在外面等着你。”
少女卷翘的睫毛慢慢变得shi润,眼眶也泛起了红,棠梨克制着心底的情绪,缓缓抬起眸子,“陆潜,你在外面等着我吧。”
“好。” 李淮危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我就在外面,别难过,有什么事情随时告诉我。”
*
陆潜出去前,示意游鱼和其他下人退出去,屋里只剩下棠梨和李淮危二人。
李淮危嘴唇翕动,面前的少女是他的女儿,可他没有陪在她身边一天,愧疚和自责充斥着他的五脏六腑,“阿梨,我……”
相比李淮危,棠梨此刻的情绪却很是平静,“陆潜说,你是我爹爹。”
“是,阿梨,我是你爹爹。”李淮危赶忙道。
棠梨又道:“我娘给我留了一个玉佩,你要看看吗?”
“不用了。”李淮危摇头,“看着你,我就很确定你是若幽的女儿。”
“当年,我只是一个副将,你娘是关内小镇上的医女,战情急迫人手不够时,你娘会过来帮忙,有一次我受了伤,是你娘救了我,我和你娘也是这么认识的。”
李淮危寥寥几句话,棠梨却在脑海里勾勒出当时的场景,大漠苍茫,兵戈铁马,烽火杀伐,军营里不断有伤者被抬进来,棠若幽身为医女,救死扶伤是她的职责,她遇到了李淮危,救了李淮危,两人就此结缘。
“阿梨。”李淮危声音透着颤栗,艰难的问出一直想要问的问题,“你娘亲她…她是不是不在了?”
“是。” 棠梨回道:“ 我娘在我六岁那年离开了人世。”
闻言,李淮危忍不住踉跄后退几步,恍若整个人一下子苍老十几岁,尽管他早有这样的猜测,可亲耳听到,他还是难以接受。
“ 她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却独自一人回到念一海,辛辛苦苦抚养我长大。每次我提到有关您的话题,娘亲会生气。” 棠梨鼻尖儿一酸,心里的恨意和难过涌上来,她直直盯着李淮危,“如今您有妻有女,您到底把我娘当成了什么?”
威风赫赫的李淮危,此刻浑身的气力被抽走了似的,沧桑又虚弱,他沉沉闭上双眸,眼皮子上宛若有千斤重,缓缓睁开,“ 是我对不起你娘。阿梨,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在我心里,你娘是我唯一认定的妻子。”
棠梨一怔,等着他继续解释。
李淮危叹口气,“宝甄不是我的女儿。”
棠梨惊讶极了,“怎么会?”
“我没有骗你。宝甄的母亲,是京城秦家大公子的未婚妻,秦大郎与我同为武将,当年与外敌作战时,秦大郎替我挡了一箭,临终前他把秦氏托付给我,让我替他照顾秦氏。”
“秦氏是孤女,她又是秦大郎的未婚妻,两人就快成亲了,便没有顾忌太多,怀上了秦大郎的骨rou。在你娘离开后,你祖母日日催我成亲,我心里装不下其他人,也不愿毁了其他女子一辈子的幸福。不料,没过多久,你外祖母病逝,为了满足她老人家的遗愿,我便和秦氏商量,与她成亲,让她替我应付李家人。”
“秦氏一个弱女子要把宝甄生下来,并不容易,是以,她也答应了,我们俩达成了交易。”
“这么多年,我与她只有夫妻的名分,我也数次去到刺桐镇寻找你娘,却一无所获。”
“可是,我娘说,李家人不同意您迎娶我娘进门,李老夫人嫌弃我娘不是世家贵女,羞辱我娘,让我娘离开你,因为这件事,我娘和您闹了矛盾。后来,她决定再给您一次机会,她去找您,却看到李家上下喜气洋洋的准备您的亲事。”
李淮危苦笑了下,“原来如此。老夫人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就是看着我成家立业,于是,我和秦氏达成了交易,与她成亲以便暂时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