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圣旨上的内容他不算意外,他与皇上多年父子,自然了解皇上的性情。
皇上是天子,一贯高高在上。皇上让他给陆霖让位,皇上以为他不敢有所怨恨。
陆潜是皇上的儿子,也是皇上的臣子,皇上自大的以为他给陆潜什么,陆潜就该受着。
可皇上错了,陆潜反其道而行之,来念一海这么长时间,除了顾太后和顾家人,他甚少与京城众人联络,包括皇上。
皇上对不起他,那他就光明正大把对皇上的疏离摆在明面上,越是这样,皇上反而越发愧疚和惦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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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韩植通敌叛国事发近一个月时间,朝廷派出不少人手,各个码头的船只都不曾放过,然而连驻军图的影子都没见到。
当日早朝,皇上大发雷霆,“我大邺文武百官,三省六部,九寺五监,连一个驻军图都找不到,等这件事情传出去,岂不是让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敌看我大邺的笑话?”
皇上横眉看向陆霖,话里的火气毫不掩饰,颇是失望,“太子,一个月前你信誓旦旦立下保证,朕把这件事交给你了,如今,你拿什么给朕交代?”
陆霖赶忙上前一步,“父皇息怒,儿臣有了些线索,运送驻军图的船只有可能绕道去了闽州,求父皇再给儿臣些时间,儿臣必不辱使命。”
陆钰也上前一步替陆霖求情,“父皇,太子这段时间日夜Cao劳,每日休息不过两个时辰,太子要查出驻军图的踪迹,还下令把各府、各州南下的船只全部排查一遍,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太子处理,犹如大海捞针,并非易事。太子与儿子一心找出驻军图,求父皇再给太子些时间吧。”
陆钰打苦情牌求情,适得其反 ,越发激起皇上的怒火。
皇上要的是结果,如果手下的臣子各个无能无力,只会向他求情,他还怎么治理整个大邺?
怒斥的声音犹如夏日惊雷,陡然在大殿中响起,皇上喝道:“有可能?朕要的是确定的回答。朕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还不够!那你是再要一个月,还是等着南诏王起兵北上攻进京城,你才能查出驻军图的踪迹?”
陆霖身子一僵,急急忙忙跪地,“儿臣不才,求父皇责罚!”
“哼!”皇上冷哼一声,面带怒意,并不叫起,陆霖只得一直跪在地上。
陆潜低着脑袋,脸色不大好看,皇上方才的话语,宛若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又一巴掌。
他是储君,日后更会是百官叩首的帝王,可今天他被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训斥,他的威严何在?
大殿内甚是安静,年轻的官员大气不敢出,生怕惹来皇上的怒火。这时,太监总管汪夏从殿外进来,激动的道:“皇上,闽州刺史正在宫门口候着,刚才他递进来消息,驻军图找到了!”
皇上大喜:“可是当真?”
汪夏:“皇上,当真。闽州刺史快马加鞭,把驻军图带回京城,此刻他正在宫门口,皇上召他进来一问便知。”
皇上绷紧的脸上露出笑,“快,宣他进殿。”
闽州刺史吴橪觐见,把驻军图呈上去,皇上过目后,又让其他几位心腹大臣看了一遍。
这几位大臣笃定的道:“皇上,正是大邺的驻军图。”
皇上这才放心,“吴爱卿把驻军图带回来,没有让这张图纸落到南诏王手里,朕有爱卿这样的官员,甚是欣慰。”
吴橪:“皇上,臣快马加鞭,先一步把驻军图带回京城,韩植从南诏王手里得到的十箱子金银珠宝,晚几日会送到京城。”
皇上吃了一惊,“那些珠宝也找到了?这可是意外之喜,朕该好好的奖赏你!”
吴橪赶紧道:“皇上,并非臣之功劳,臣不敢邀功。”
皇上困惑:“那是何人找到了驻军图?”
“是三皇子。”吴橪拱手道:“三皇子知晓韩植通敌叛变后,甚是忧心,三皇子查出韩植有一外室被安置在闽州,那外室姓高,为韩植育有一子。三皇子敏锐,从韩植的外室入手,找到运送驻军图的船只,而那几箱子金银,就在船舱下面,用蜜蜡封印。是以,找回驻军图,皆是三皇子一人之功劳。”
“寻回驻军图后,三皇子回到了安溪县,再未插手此事。”
皇上愣了愣,一时间心绪复杂,“没想到是潜儿替朕寻回了驻军图!”
他膝下诸多皇子,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皇上万万没有想到,到头来替他分忧的是远在万里之外、被他废除了储君之位的陆潜!
跪在地上的陆霖亦是一愣,他不甘心的紧紧握拳,他也查出线索了,只差一步,被陆潜捷足先登。
陆潜无兵无势,却先他一步找到驻军图。明明陆潜什么都没有了,还是死死压在他的头上。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虽然他把陆潜和顾贵妃当成了棋子,可到底是他十多年来疼宠过的人。
他是陆潜的父皇,如果陆潜的的外祖家不是顾家,陆潜会是他最出色的儿子。
皇上心底的愧疚和思念越来越浓,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