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人轻功加绳索, 过了半晌, 终于到达底部,崖壁上头堆雪, 地表却还是shi热的, 海水蓝的发绿, 滩边泊着崭新的船只, 看起来就像在等他们来。
谁在这放的船?
面面相觑, 无人知晓。走到这步田地, 早已没了退路,无论如何都要坐船过去看看。
秘境中心是一处岛中岛,四面环海, 在崖壁上看, 只有芝麻大一点, 但落到实处,也是一座不小的岛屿。船只进发,划桨向前,在碧蓝的海面上勾出雪白的浪尖。
楚行云心头一抖,脑海中浮现出人蛇壁画,他们就像那画中人,正划船进岛,迈入岛中山洞……
约摸半个时辰,众人从岸边划到了岛边,孔雀蓝的海围绕了他们,仿佛一伸手就能鞠起一捧靛青汁。
“喂!你们看那边——”
不知谁家叫了一声,楚行云望见中心岛的岸滩,是一片黑色,带一点磷光,在阳光下闪耀着。
这是……黑沙?
等他们再近了一些,突然,所有人的船都停了,楚行云紧紧抓着楚燕,手心冒汗,他看见那些黑沙,好像在蠕动……
“后退!后退!那些是血虫!”
数以亿计的血虫爬满了整个沙滩,安闲自得,无人打扰,悠哉地晒太阳。突然,虫群像是感知到了秘境的不速之客,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窜开来,一时似投石入水,击起层层乌黑涟漪。不少血虫往岛上爬走,但还有更多的血虫直接就扑进海里,顺着chao水,奔涌而来,顿如秦王扫六合,大军压境。
“顾家的,想想办法!”
血虫向来是顾家所有,只见顾晏廷立在船头,从怀中掏出一串空的铜铃,扬鞭一抽,抽出自己的血来,血珠打进铃里,肩头的小百灵衔铃而飞,鸟嘴一松,把铃铛扔进血虫海chao里——
霎时间,如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不行,秘境里的血虫是祖虫,杀不掉。”
顾家的船就在宋家边上,启东启震听到“祖虫”二字,脸色一变,立刻下令以最快的速度划船退后。
“退什么后!”顾雪堂刀片一横,银叶飞舞,钉住宋家船尾,“退到哪都是一样!你们宋家不想往前走,把饕餮玉留下,自个儿滚!”
“顾堂主这就强人所难了,祖虫在这,所有血虫蛊都不管用,我家的忠诚引,你家的Yin骨散,全是它小辈,哪里镇压的住?”
顾晏廷忽然站起来,摸了摸肩上的小百灵:“打不过,躲得过。”
凤头黑百灵转而衔起一只白骨召蛊铃,朝血虫群摇动,虫群似乎被其吸引,渐渐偏离了原本的方位,黑虫chao间破开了一线天蓝。
海中的血虫像披着盔甲的将军,表面有一层闪亮的壳,节肢壳缝中生有黑色的绒毛,毛尖上沾染着五彩的磷粉,看起来剧毒无比。
“这些血虫跟人头窟里不一样。”楚行云对谢流水道,“刚才他们说这是祖虫,血虫的祖先?”
谢流水笑了一下:“也可以这么说,血虫分成四等,祖虫、爷虫,母虫,子虫,简而言之,辈分大的虫能压制辈分小的虫,越原始辈分越大,不过也越难炼出蛊。”
祖虫乃血虫鼻祖,没有经过任何筛分,最为原始,筛分后的血虫辈分会变小,但因经过细化,容易产生各种功效,顾家大多数蛊都是辈分最小的子虫。
“那,宋家的忠……”
楚行云话至一半,忽然像鱼刺哽住喉咙,发不出声音,一时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僵在那儿。
作为被忠诚引控制的人,他不可以问出口。
谢流水知道他的心思,拍拍他的后背,帮小云顺气,嘴上道:“宋家的忠诚引是用母虫做的,母虫比子虫大,所以当时控制了顾家很多人。顾家只好去找比母虫更大的爷虫来炼蛊,爷虫辈分太难炼,需要活人做皿,就是与人共生,顾家有一个祖传的禁术,Yin骨散,所以顾三少就成了那个可怜人,炼成Yin骨散,压制忠诚引,为家族排忧解难。”
“那你呢?”楚行云问,“你是什么蛊,爷虫?你不也和……”
和血虫共生了吗?
谢流水伸出食指,碰住他的嘴唇笑道:“我嘛,我很弱的,炼蛊很复杂,不是每一种与人共生的蛊都是大辈分的虫,我身上的蛊就是小子虫,只是功能比较强,但辈分还是很小,就像一个青年才俊,虽有一身本事,但别人还是能倚老卖老来欺负我,好可怜的。”
小谢说着,就滚进楚行云怀里。
楚燕在一旁看着海面上铺天盖地的血虫,若有所思:“嫂子,子虫炼的蛊很常见,母虫有忠诚引,爷虫有Yin骨散,那祖虫呢?有没有用祖虫炼的呀?”
“嗯……”谢流水歪头望天,想了想,道,“好像没有吧,祖虫太原始,基本是不可能炼出来的,反正我没听过。”
旁边有个宋家人却接道:“不,传言,有过一次吧……”
正在这时,船下一颠簸,海面上的血虫彻底散开,让出了一条宽大的蓝水路,各家人生怕血虫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