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的记得,大战刚结束时, 所有人都是重获新生的激动和喜悦的神色。
只有珞翎,她就像被抽去了灵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若不是她还有微弱的呼吸,澜笙都要以为她要丢下她了。
直到后来,九凌拿出了一沓书信, 交给了珞翎。
从那一刻,珞翎空洞的眸子出现了一丝惊人的亮色, 就好像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自那之后,珞翎便带着那书信,把自己关进了嘉绥殿。
“那信,是沐容写给长公主的。”九凌回道。
“笙笙, ”他抬起女子的下巴,看着她,认真道:“长公主对沐容的感情,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这对她来说,是一场劫数,你要给她时间,让她缓过来。”
……
嘉绥殿内。
珞翎坐在院中的一个矮塌上,面前摆着一张张的纸页。
上面洋洋洒洒地写满了飘逸的字体。
不过这上面不是信,只是情至深处的一两句感慨和相思的回忆。
到现在,她还记得,那天九凌将这书信交给她时说的那几句话,他说:
“你们之间的过往,在长公主看来,或许很短,只是近期的数天而已。”
“但对沐容来说,却是漫长的几万年。”
说着,他拿出这些书信递到她面前,声线低沉道:
“他念你、想你时,又不敢去找你,不敢出现在你面前,便用这些来聊寄相思。”
回过神,珞翎随手拿过其中一张纸,看向上面的文字。
这一沓书信,她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了,可每一次拿起,还是禁不住地落泪。
【翎儿,初见,我对你倾心;再见,你可否多看我一眼。】——初见时他写道。
【翎儿,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会爱你很久很久,山穷水尽、沧海桑田,永不放弃。】——两万年前,那一晚之后,他写道。
【翎儿,爱不分早晚,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你爱不爱我,我都尊重你的选择。】——某一次,他见她 * 与祈年站在一起,心神失落下写道。
【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相守,翎儿,你不愿见我,我放你自由。】——千年前,她带着澜笙的魂魄独自离开天界,他写道。
…………
【翎儿,我愿倾尽一切,换你安好。】——这是前几天他所写。
太多太多了,每一张上、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是他酸涩不可说的爱恋。
她从不知道,这个世上,竟有这么一个男子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爱她这么深。
之前由于的种种误会,她从未相信过他。
后来误会解除,她学着信任他,却又不敢放下一切地去爱他。
因为她也害怕。怕欺骗,怕受伤。
宁愿曾经从未得到,也不愿得到后再失去。
再后来,她终于真心接纳他,下定决心要用尽自己所有的感情去爱他,而那个人,却不在了……
珞翎抹去脸上的泪痕,仰望天空,缓缓露出了笑靥。
他说过,他喜欢看她笑。
她要多笑。
他还说过,他会时时刻刻地陪在她身边,哪怕她看不到他。
所以她更要多笑,她要让他看到她的每一秒,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珞翎将这些纸张珍重地折好,放在了一个Jing致匣子中。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澜笙在当着他的面叫“未来姐夫”这四个字时,他的眼睛会那么亮。
就像含了万家烟火,只为那一人、在那刹那绽放。
原来,那些都是他心中最遥不可及的奢望。
*
第二天。
澜笙再来嘉绥殿的时候,意外发现殿门居然大开,她脸上漫过一分喜色,快步进殿。
澜笙找到珞翎时,她正坐在花桠树下抚琴。
琴声悠扬、空灵、夹杂着缠绵缱绻的味道,仿佛能勾起人心底最美好的回忆。
看到澜笙,珞翎的琴音停下。
她招手,澜笙坐到她身侧。
珞翎抚着澜笙乌黑亮丽的墨发,弯了弯眸,问:“身体可恢复了?”
澜笙重重点头,温顺回道:“完全恢复了。”
瞥见珞翎的动作,她主动解释:“那天是因为猛然冲破金色神印,体内负荷不了这么强大的能量,才会让头发瞬间变白。”
说着,澜笙小小骄傲地在她手心蹭了蹭:“现在我已经能完全掌控这股力量了,头发的颜色自然也就变回来了。”
“那就好。”珞翎在她发旋轻抚了抚,一如从前很多次那样。
垂下眸,在这把古琴上看了两眼,珞翎轻声道:“笙笙,姐姐要离开一段时间。”
澜笙眼皮一跳,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安。
她眸光微顿,不动声色地问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