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仿佛被锤子一点点敲碎,透着近乎狰狞的狂躁,直把那和尚逼问得冷汗直流,满嘴佛经。张德海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来了南山陵园,又还能有什么事呢?
赵循问完了话,甚至不敢看一眼那近在眼前的墓碑,他落荒而逃。
待出了陵园,赵循铁沉着脸,将暗卫派去了静元庵和黄府。
他手里紧攥着那只小瓷瓶,直至将整个手心握得青白。装作若无其事的回了伽蓝寺。
静山颓然的跌坐在地上,他大口的吞咽着,一颗心早就跳出了嗓子眼。原来,县主与皇上之间,竟然有这等渊源。想着那个送信来的神秘人,静山浑身打了个寒战,有些怀疑这样真能帮到柴家么?他看了一眼墓碑上篆刻的县主二字,不由稳了稳心神,心中愈发的坚定。
皇帝下了急令,暗卫就如午夜出没的鬼魂,四下散去。赵循面色如常的先行辞别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乐见其成,只随意的问了两句出了什么事,赵循搪塞了过去,什么也顾不上,便翻身上马,疾驰回了皇宫。
宫人们十分纳罕,晨间才陪太皇太后去了伽蓝寺的皇上,怎么只过了午时便回来了。
赵循径直往后宫走去,他太久没来过后宫,显然妃嫔们也惊讶这□□的怎么撞见了皇上。以罗佳瑟为首的几位妃嫔在赵循面前怔愣的福了福身,赵循连看也没看,便往广乐宫走去。
薛婉仪如今晋升为薛嫔,她不知道别个妃嫔是什么情况,她也不好问,但这么些年,她的位份一升再升,皇上的面也见不到几回,更是连些雨露也没沾染到。见皇上往广乐宫走去,颇有些不是滋味。
几个人呆立在原处面面相觑。
“淑妃娘娘,您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薛嫔说着便往广乐宫觑了一眼。眸子里带了点幽怨的意味。虽嘴上说着不知何意,但心里却认定了广乐宫这位可能要复宠了。
罗佳瑟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赵循这般反常的来了后宫。
一旁的吴妃看着皇上的背影,心中毫无波澜,皇上若说是她的丈夫,还不如说是表哥,也不禁纳罕,“兴许有什么事儿吧。”这位表哥只把她当做表妹,她也没那个心思去邀宠。
薛嫔消息灵通,她摇摇头,道:“妹妹可是听说,前朝又有朝臣在议论立后之事,皇上前几日可是松了口,说是将此事提上日程,咱们都知道,后宫没个主心骨可不行。”
此话一出,跟在后面的美人贵人面上却是嫉妒不已,新人总是有些干劲儿,进宫头一回遇见皇上,人还是去的广乐宫,这一下若是黄贵妃成了皇后娘娘,那家族的寄与的厚望岂不是落了个空?
张德海跟在赵循身后,整个人都是漂浮的,Jing明如他这样的老太监,也有些消化不来方才在南山发生的一切。
赵循阔步走进了广乐宫,宫人惊喜的向里头的人通禀,不一会儿,穿戴齐整的华贵女子便笑盈盈的迎了出来。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今儿怎么来了?”惊喜与诧异在女人的面上共存,显得赵循这个皇帝将人冷落了许久似的。
不过也没错,他是很久没来了。
赵循眼神凝着黄婧妍,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反而将黄婧妍瞧得恍惚了一下。
这几年来,黄婧妍老实本分的待在广乐宫,没出半分错,自从柴旭妍走后,赵循愈发的冷漠,黄婧妍悟出了赵循是开始厌烦她用恩情捆绑他,就没再借着这事来搞小动作。
男人身高腿长的坐定在太师椅里,到了广乐宫反而不急,他不紧不慢用了一盏茶,末了,打量了一眼黄婧妍。
黄婧妍如今桃李年华,正值女人最纤秾合度,风情万种的年岁,不过她一直以来都极为清瘦,大邺不似李朝年间的女子,风靡圆润丰满的身段。
端看后妃里一个个削尖了脑袋也要变苗条就知道,如今以瘦为美,更是早年间因着赵循对柴旭妍说的那番“不喜痴肥”的话,让这股歪风更胜。
一时之间,宫里的女子个个都比柴旭妍纤瘦,生怕招了皇上的不喜。
可谁又能知道,大邺朝的这位皇帝陛下,就喜欢丰盈圆润些的,在床帏间,更是痴迷极了柴旭妍那一身饱满莹润的皮rou。
见黄婧妍被他瞧得有些局促,赵循淡淡道:“许久不见你,倒是丰腴了些。”赵循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丝柴旭妍的影子,不禁觉得好笑,自从柴旭妍死后,他久久不来后宫,存了心思的人也品出了些意味,知道他对柴旭妍还是有不一样的情分,这三年也不是没有人学着柴旭妍的神态身段来献媚。他只是没想到,黄婧妍也会了旁人那一招。
鹅黄衣衫柳叶眉。
可尽管学得像了,比旁的嫔妃Jing明些,但架不住这只是一场徒劳。
黄婧妍被他瞧得有些惴惴,面上皮笑rou不笑的,“如今的天儿愈发闷热,妾身不愿走动,这才长了些rou。”
赵循点点头,两人的目光一时之间相交在了一起,赵循那未达眼底的笑意有些扭曲,黄婧妍一惊,有些无措地道:“皇上方回来,还渴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