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理,转身便往殿外走去,待要打开门之时,才发现门已经被上锁。
旭妍不可思议的看着赵循,“你在做什么?我要出去。”
赵循神色淡淡的,却还是惹不住质问道:“很早以前你便知道白鸟令做的那些事对吧?”
赵循摇摇头,反驳自己:“不对,应该是说柴见屏做的那些事。”
他的声音像是隆冬时节的坚冰,带着冻伤皮rou的温度。紧紧盯着不远处哑口无言的女人,他失声笑了笑,又道:“所以那日果然是故意引诱我?让我看到白鸟令三个字。所以这三年,你藏得很辛苦吧?”
旭妍一瞬间气弱,赵循所说的她无法反驳。是祖父害死的闻将军,如今又被闻将军的义子杀死。这难道真的是现世报吗?一报还一报。
良久,她扯着干涩的嗓子开口:“他是我祖父,无论他是如何作恶多端,但他死了,我依旧会为他报仇。”她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她也会恨。可恨来恨去,又能怎么样?旭妍疲惫的闭上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闻将军之事,那便一命抵一命吧。”她已经砍伤了闻宣一刀,不想再让仇恨继续下去,她也得为柴家其他人着想。
赵循抬眼看她,第一次就觉柴旭妍竟这样可笑天真,他怒目而视:“一命还一命?闻将军死后,北疆乱作一团,鞑靼乘虚而入,屠杀近千将士!你说一命还一命?用什么还?”
旭妍被他凌然的气势震慑住,她早就想好了,“我将白鸟令毁去,你把我废了吧...”她大闹金銮殿,想必已经有不少臣子上奏折弹劾她,要赵循将她早些废掉,毕竟祖父一死,柴家根本就不足为惧。
一个没了母家作为倚靠的皇后,既无子嗣也无帝王的偏宠,那便是一具空壳。
赵循眼眶发涩,他还在为她想办法,将她保下来,她却浑不在意,轻飘飘的就说废后,赵循笑了笑,不再同她多言:“把身子养好,回去为你祖父奔丧吧。”
说完,便抽出钥匙,打开了长春宫的大门。
赵循走后,双喜立马红着眼睛从外间进来。
“娘娘。”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外头传递消息的人也通通消失,若是猜得没错,白鸟令恐怕已经暴露了。
双喜将外面发生的事通通告诉了旭妍,末了,又道:“皇上将您在金銮殿上砍伤闻将军一事,勒令各方压了下来,所以现在并没有大范围传出去,娘娘,老爷死了,皇上会放过府里其他人,您就信皇上一回吧。”
双喜近乎哀求的看着旭妍,目前只有依附皇上,才不至于被废后,而看皇上的意思,他也不会因为白鸟令的事迁怒到旭妍身上。双喜看得出,皇上想保住娘娘。
旭妍摇摇头,“双喜,没用的,我是令符的继承人,即便不是我做的,但我与白鸟令实为一体,这件事于赵循来说,是一辈子的刺。”
一辈子的刺,拔出见血,不拔,久而久之,便会成为一辈子的恨。
......
闻宣冒进,招了赵循不快,如今朝中众臣都在揣测柴阁老与闻宣之间的恩怨,赵循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若是保闻宣,必定要牵扯出八年前闻将军之死的内情。那么柴家与白鸟令便要公之于众,此等陷害忠良,罪恶滔天的恶行,不说柴家保不住,就连柴旭妍这个皇后,轻则废后,重则便是一根白绫,上吊谢罪。
若是保柴旭妍,那么闻宣身为天子近臣,肆意杀害朝中重臣,同样难逃一死。
而他背后的,是十万闻家军,是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
这一次,赵循陷入了死胡同。
柴家在办丧事,旭妍回去之后,仿佛一个大家长一般,一下子成了一家人的主心骨。二叔赤红着双眼,对旭妍道:“娘娘,一定要让闻宣那小儿偿命!”
旭妍看着这一屋子哭得肝肠寸干的亲眷。突然就能明白祖父的毕生筹谋。她们是温室里的花,若是无人保护,只会被风雨吹打得七零八落。旭妍冷下眸光。可她不是祖父,她不想让她们过什么大富大贵的人生,这些大富大贵,全部靠吸取着一个人的血ye为生,要她将自己的毕生献给她们,旭妍扪心自问,她做不到,她不想。
夜里,她找到了柴晴宜,姐妹二人披麻戴孝,坐在星光熠熠的德和园,这还是祖母生前的园子,旭妍轻声道:“我会让罗佳许娶你。”
“你说什么?”柴晴宜哭得一抽一抽,方才一阵风,她并没有听清楚。
旭妍摇摇头,“我说,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我要走了。
也不知赵循用了什么法子,竟让闻宣让了步,念在闻宣是闻将军的义子上,又有皇上的这层交情在,倒也没有多少人真敢让他死。
闻宣被削去了官职,贬为了庶人,在这些士大夫眼中,贬为庶人可是比赐死还令人羞辱的事。闻宣这也算是判得让人心服口服。
只不过这一下,赵循就要费更大的心力去保下柴旭妍,毕竟曾经闻将军身边的老将,并不比闻宣好说通。
后宫恢复了片刻的平静,大多人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皇后娘娘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