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皇后那处可散了?”
“回皇上,已经散了,皇上可要去长春宫坐坐?”张德海现在现在听见皇上问皇后娘娘处, 不用过脑子就直接回答要不要过去坐坐。
赵循听了脚步一顿, “先回太极殿。”
张德海将年节景德镇进贡来的汝窑花瓶小心翼翼地从匣子里取了出来。
将其摆放在皇上的书案上, 道:“皇上, 您的画技可真是越发的神乎其神呐。”马屁不要钱,更何况拍龙屁,没准龙颜大悦,岂不美哉。
赵循看着最后完工的玉兰汝窑花瓶,觉着成就感满满。但又觉着哪里不对, 对着张德海道:
“下回再绘一个玉玲珑,告诉礼部,再选几个这样的汝窑瓷瓶来。”
他多年没有作画,当初十三岁之前尚在皇宫,关于骑射课文他不敢在几个哥哥面前冒头,但作画抚琴这类只是业余消遣, 他只有学得Jing一些,才能打消淑妃和贤妃的疑虑。
故此, 那时旁人都道,四皇子毫无皇子上进,日日只晓得抚琴作画, 将来不堪大用。
“是,皇上。”张德海多嘴了一句,“皇上用心,娘娘定是喜欢的。”
赵循觑了一眼张德海, 老东西什么都知道,“哦?你倒是说说,这是送给哪位娘娘?”
赵循可从来没说过这花瓶要送人。
张德海嘿嘿一笑,“皇上想送给哪位娘娘老奴不知,不过,这玉兰花栩栩如生,哪位娘娘院子里有,想必就是哪位娘娘吧?”
“老狐狸。”赵循将瓷瓶重新放回了匣子里,道:“去一趟合湘宫。”
张德海心中起了惊疑,不是长春宫的主子?但也没再开口说话,摆驾去了一趟合湘宫。
敬妃正在做针线,听闻圣驾来了,忙不迭地放下手里的活计,没成想被针尖扎了一下,瞬间扎出了血珠,赵循进门就看见了这副情景,他上前检查了一番敬妃的手指头,道:“宫里有尚工局,何苦你亲自来?”
敬妃半蹲下身见礼,柔柔道:“妾身在孕期也不能侍奉皇上,想着亲自做一些小物件给皇上,想当年皇上去扬州,妾身还缝制过几双冬袜呢。”
赵循回想起来,当初查探私盐案下江淮时,小尼姑备上了几双冬袜,江淮不似京城,shi冷无比,小尼姑缝制的冬袜舒适暖和,一想到这,也不再制止她做针线了,不过受伤了,还是要包扎的。
春樱拿了些止血的药,还有干净的棉花与纱布,看了敬妃的眼色,便站在了一旁。
怎料赵循冷淡的看了春樱一眼,不耐道:“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上药?”
敬妃与春樱俱是一愣,春樱提心吊胆的上前为敬妃上药,生怕皇上一个不悦,就将她轰出合湘宫,而敬妃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原本还以为皇上会像曾经她手受伤时那样亲自为她包扎。
赵循没看见她们二人面上的失落,转而看向了敬妃做针线的篮子。
其中有好几个都是女子才用的香囊,赵循温声道:“你这香囊做给谁的?朕可不戴这些花里胡哨的。”
敬妃脸色染了一层薄红,“妾身还未来得及做皇上的香囊,这些都是给其他几位妹妹的。”
“给她们作甚?”
“妾身这些日子格外小心着肚里的这个,便听了皇上的话,也没去长春宫请安,担心落人口实,想着过些日子好聊表一番心意,给几位妹妹送些小物件。”
黄嬷嬷在一旁道:“娘娘心细手也巧,老奴问过太医,做些针线静心,对腹中的小皇子也好。”
“嬷嬷,还指不定是男孩儿女孩儿呢。”敬妃咬着唇,拿起一只绣着玉兰花的香囊,歪头问赵循:“皇上,您猜猜这个妾身打算送谁?”
赵循没想这么多,她问了,他自然便答,“皇后。”
敬妃有一瞬间面上是静止的,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只得故作吃惊道:“皇上怎么知道的?”
“这个是红色的,自然就知道了。”
敬妃恍然大悟,颇有些嗔怪自己道:“瞧妾身现在的脑子,果真是要一孕傻三年。”
待赵循走后,敬妃紧紧攥着那只红色的香囊,面上一阵悲凉,一颗心仿佛被什么紧紧攥着吊了起来。
春樱见她面色不对,轻声询问道:“娘娘怎么了?可是肚子不舒服?”
敬妃半晌才抬起头看她,道:“你说,皇上要送给谁呢?”
春樱听不明白,不知道敬妃在说什么,但敬妃很清楚刚刚的试探,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年节的时候景德镇上贡了一批汝窑,皇上留了一只最是Jing美的玉白色汝窑瓷瓶。原本她以为是皇上喜欢罢了,但前日她才知道并不是。
父亲是工部侍郎,哥哥在礼部谋了个闲职,说是皇上将年节那只白色瓷瓶绘了几株玉兰花的釉彩纹样,交给礼部的人送去二次烧制。
敬妃留了个心眼,特意打探到皇上是个作画的高手,而玉兰花,那是女子钟爱的花,皇上特意描绘玉兰花,难不成要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