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望沉yin片刻,淡声道:“稍等。”
他说完,将人晾在御书房外,大步朝御辇的方向走去。
内侍纷纷跪拜行礼,晋望也不理会, 直接掀开帷帘上了御辇。
护国公:“???”
御辇内,叶舒往旁边挪了挪,偏头不理他:“哼。”
“……”
晋望不动声色在叶舒身边坐下, 把对方手指握进掌心:“在外面待多久了,怎么不进来?”
昨夜刚下过一场雪,外面正天寒地冻,御辇内没有取暖之物,自然比不得屋里。
叶舒这才注意到自己手指已经被冻得冰凉。
晋望牵着他的手往怀里揣,叶舒指尖动了动,最终没舍得从热源里抽出来。
他转开目光,冷冷道:“陛下与人议事多久,臣就等了多久。”
他故意将“议事”二字咬得极重。
晋望眼眸微动,抬起手臂将人搂进怀里:“难怪身上这么凉。”
叶舒皱着眉伸手推他:“走开……”
晋望不让,反倒更凑近些,把人抵在座椅靠背上,一双俊美的眸子里透出点笑意:“生气了?”
“……”叶舒偏头不答。
晋望顺势在他侧脸亲了一下:“别气,是孤不好。”
他话音放得很轻,叶舒脸上有点绷不住,生硬道:“没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是啊,为什么呢……”晋望含笑看着他,鼻尖亲昵地在叶舒冰冷的侧脸碰了碰,“让孤猜一猜,是因为孤明明答应今日陪你,却丢下你不管?”
叶舒想也不想回答:“当然不是!”
晋望并不奇怪,低声继续道:“明明答应陪你,却将你自己丢在寝宫,来这里见别的坤君。是这样吗?”
叶舒不答。
其实早在晋望上御辇的时候,他心里的火气就消了大半。
有什么可气的,天底下坤君这么多,晋望是皇帝,还能让他不和任何坤君来往么?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
可晋望并不介意,耐心解释道:“孤事先并不知道萧焕会随他父亲一道进宫。”
他将叶舒的手揣进怀里细细暖着,温声道:“他年纪小,前不久才刚分化。孤也是见到他之后,才发现原来他成了名坤君。”
晋望的神情真诚而认真,叶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
“没关系,孤理应向你解释。”晋望注视着叶舒的眼睛,忽然又笑了笑,“不过看见阿舒这么在意我,我很开心。”
叶舒耳根微微发烫,转移话题:“护国公还在下面等着呢,陛下丢下他们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晋望道,“孤答应过要好好表现,自然不能让你生气。”
“不过说起来……”晋望顿了顿,又道,“萧焕分化成坤君倒是让孤放心下来,谁让他先前总爱缠着你,这下他就没法把你抢走了。”
叶舒微怔:“我们……我们以前认识?”
“你不记得了?”晋望不疑有他,解释道,“先初孤还是皇子时,奉命去南方治理水患,途径萧元飞的封地,还去小住了半个月。当初还你提议要与他结交,说在夺嫡时会有大用。”
叶舒并没有这些记忆。
不过这倒的确是原主的行事风格。
叶舒点点头,应道:“嗯,我想起来了。”
晋望没再多问,抬手将叶舒的鬓发撩开,亲昵地摩挲着:“接下来想做什么?是想回寝宫休息,还是随孤去戏台看戏?”
护国公和公子今日带着戏班进宫,肯定是要看完戏再走,就算叶舒现在想回去,晋望也陪不了他。
让晋望和一名小坤君一起看戏,他自己回寝宫睡觉。
怎么想都很奇怪。
叶舒果断回答:“看戏。”
.
二人在御辇内聊得旁若无人,御辇外,飘荡着一丝尴尬的气氛。
御辇外悬挂的帷帘是半透黑纱质地,虽看不出真貌,但从外面看出个人影轮廓却不难。
护国公父子被陛下丢在御书房门外后,便眼睁睁看着自家陛下踏上御辇,然后将原本端坐在里面的人搂进怀里。二人距离越贴越近,似乎是在……
咳,非礼勿视。
护国公一张老脸挂不住,轻咳一声,收回目光。
他身边的少年却看向御辇,面露不忍:“那里面就是陛下新纳的皇妃?这么冷的天,怎么让人在御书房外等着,还当着外人的面就……真是可怜。”
护国公:“焕儿,陛下的事,容不得你我评判。”
“孩儿就是有些惊讶。今日见陛下神态谈吐与过往并无不同,我还当坊间传闻都是假的,谁料果真如此。”萧焕话中暗含讽意,“早知今日,他何必要处死叶舒哥哥。”
“焕儿!”护国公眼神四下望去,压低声音,严厉道,“为父来之前与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