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那么不小心啊。”陶函啧道, “还有十分钟就开场了……现在……?”
“我们的意思是要不先观察, 但徐老师说什么也不愿意。”陈珏说,“……我看起来似乎真的, 可能不能动了。”
陶函担心得脖子上都起了一层汗,他快步走入了后台,边走边问:“现在向哪边走?”
“您到安全出口的地方等等我。”陈珏说着就挂了电话。
通往后台的安全出口的绿光在眼前, 整个楼道里相当的昏暗, 陶函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听见了脚步声。
“陈珏?”陶函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
空旷的通道内, 因为过于安静, 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他马上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向周围,周围什么都没有, 只有他不远处一扇门,那扇门在细微地晃动着,仿佛刚才那端站着一个人。
陶函瞬间觉得自己暴露在外的皮肤上起了鸡皮疙瘩, 这种感觉非常难受。他胆子不算小, 但也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老师!”陈珏在另一边喊了一声。
“我在这儿。”陶函高声说, 是回应,也是给自己打气。
陈珏寻声过来,也开着手机的手电筒, 提醒道:“您小心点,徐老师刚就在这附近摔的。”
“他一个人跑这个通道来干嘛?”陶函问。
“不知道,匆匆忙忙就出去了。”陈珏说。
陶函神色凝重,跟着陈珏进了化妆室。因为徐以青脚临时扭伤,里面一个小房间塞了满满当当的人,徐以青被围在中间说些什么,也因为人多完全听不清。
陈珏走过去,徐以青才抬眼,看见了陶函。
他们俩目光相触的时候,徐以青眉头微皱,看向陈珏,语气听起来很生气:“不是叫你不要去找他吗?”
“……”陈珏垂眼道,“不好意思徐老师。”
陶函见状,走上前道:“你吼他干嘛,你脚要紧么?”
徐以青没说话,低眼看向自己脚踝。
医务人员正在喷喷雾,大约是即时消肿的东西。陶函蹲下去,细心看他的脚踝,短短时间已经肿成了馒头大小,他再往上看,看见了裤脚撩上去的膝盖下方还有两三处的擦伤,已经上了碘酒。
“爸妈在前面呢,你跑这里来干什么?”徐以青还是语气挺凶的,严肃又带着不容违抗的意味,“他们一会找不到你该急了,快点回去,后面乱七八糟的,别再添点乱了。”
陶函查看完他的腿,徐以青还在说:“你赶紧走吧,一会……”
“哥哥。”陶函才抬头看他,挑了半边眉毛,“……怎么摔的?”
“走刚才那条路,楼梯没走稳,滑下去了。”徐以青说。
陶函看了他一会。
他在那一瞬间忽然感觉到徐以青之前那通电话里为什么能读出自己有什么话想和他说这件事来。
其实没有什么诀窍,就是语气和神色之间同平日里比的不同而已。
徐以青深知这一点,这会在一个劲儿地赶他走。但陶函也看出来了,徐以青根本不是什么自己摔的,他在说谎。
“自己摔的?”陶函重复了一遍。
徐以青双眼微眯,没有接话,一旁的统筹来道:“现在怎么办,暖场已经拖了五分钟,还唱不唱?”
“唱。”徐以青说。
“可是白总不在。”另一边的人道,“我们现在没有人安排。”
“白总不在有什么关系,我不是在?”徐以青看向高高,“去和舞台导演说一下调整节目顺序,把独唱的部分先上提,我会在台上亲自解释的。”
“陈珏。”徐以青又看向陈珏,“去和舞美说一下,调动一些道具椅子和支撑过来,希望他能用几首歌的时间调整布景和灯光还有烟雾之类的效果。”
“可是我……”陈珏没经历过这种事,刚还被徐以青训了一顿,神色有点慌。
“没事的,问起了就说是我说的。”徐以青说,“时间来不及了,去吧。”
陈珏只好跑开,屋内一群人还在说话和担忧,徐以青手扶着椅子站起来,旁边的助理来搀扶。
陶函见状,手抓着他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旁边,也不顾旁边都是谁,直接让他手搂住脖子,扶着他的腰。
“我送吧。”陶函说。
徐以青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再拒绝,继而说:“走吧。”
……
“你这状态就不能不唱吗?”陶函搂着他走,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抱怨道。
“我不唱,外面那些人怎么办,赞助了我们的赞助商怎么办,这些忙前忙后的主办怎么办?”徐以青几乎跟他脸贴着脸,声音也很轻,他微微侧头,目光扫了一圈周围跟着他的人,“这里这些除了我们自己公司的人是希望我没事之外,估计现在各个都在忐忑我万一上不了台了怎么办,我上了台他们才算松了口气。”
陶函理解这一切,轻轻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