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姜远处在祁函的位置那也一定会派人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及将戎松岳弄到手,而不是现在这样坐以待毙等着姜远想出办法进行迂回。这不是摆明了烧钱图乐?
姜子琛回来国内手头有些钱却没人力和资源,借助祁函的势力不难理解。可祁函本就有些黑道背景,再加上有根基与事业,这般按兵不动究竟什么意思?祁函这样倒像是等着姜远与姜子琛闹的不可开交,可继续下去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他有什么渔翁之利可收?
姜远旁敲侧击询问过程博,“姜子琛最近怎么样?”
“手掌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但之后应该不能弹琴了。我上次去看他的时候他跟祁函在一起,祁先生那边也给他找了医生,具体的情况我没有再跟进。”
听程博的话音八成问不出什么内容,姜远恩了一声便草草挂了。他满腹的心思都集中在那剧场之内,别的事儿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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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甘源不到二十岁便已经在舞蹈团里有了举足轻重的位置,不止舞技一流观察力也可见一斑。在剧场几天的时间他便瞧明白了,所有人都管戎松岳称呼一声老板,可见到姜远那才是真正的卑躬屈膝,这剧场背后的金主一目了然。
“姜总,您来了。”甘源瞅出眉目便主动讨好,心中还琢磨着从公司里听来的那些花边新闻,上下打量姜远不知对方是什么心思和想法。
这事儿怪不了甘源自命不凡、不自量力。剧场中的工作人员大多是姜远的属下,而姜总那些桃色情事被人在私下当做茶余饭后的主题也不是一天两天,难免会有人猜测姜总是不是对着新招来的舞蹈演员动了想法。戎松岳在剧场出现的时间不多,工作人员在他面前自然不会乱咬口舌,背着他便不好控制。甘源天天在剧场里进行排练,来回听到一些后有了想法也实属正常。
姜远喜欢坐在前面几排正中间的位置,盯着舞台不知想什么。他随着甘源的声音转头对视,随即点头问了一句,“只有你一个人?”
“恩,大家都出去吃饭了。”甘源站在姜远身边,“现在咱们排练的进度您满意吗?”
姜远使了个眼色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还可以。”
剧场的排练时间很固定,编剧的老师负责甘源的基本动作和流程,而戎松岳则主要纠正形体。编剧老师对这工作安排有些不解,但所有事情由姜远开口、戎老板跟进,拿人钱财自然不会说什么。甘源自己的舞蹈功底了得,练习了几天之后心中也有了些疑问,“那现在的风格呢?您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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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格…
姜远对舞蹈这类艺术没什么见解,他印象中的风格二字便是舞蹈演员个人所带出的情绪与个性。从这个角度来说,姜远对目前的风格喜欢的紧。戎松岳为了指导甘源,所有的动作都需要自己上台揣摩一遍。
相处的时间长了,姜远能瞧出每每上台戎松岳心中都有些滋味。可他骨子里还是一名尽职的舞蹈演员,上了台便可以将自己的情绪抛诸脑后。姜远当然不会错过这种让戎松岳左右不舒坦的画面,因此只要细心观察便能发现:戎老板在这剧场里的时间,姜总一定早已就位,坐在台下等着。
“你不喜欢现在的风格?”姜远听甘源这话怕是心里有想法,反问刺探不露自己的情绪,“你觉得有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不是,我觉得现在这个风格很好,戎老板跳舞的情绪以及控制力都很好。”甘源望着姜远不禁思索:这位姜总的脸上虽然总带着笑,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有时那眼神深不见底,在他面前说话做事也还是保持谨慎。
姜远点点头,声音玩味带上了些笑意,“但你也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风格?”
“…”甘源见姜远主动说出这话,大抵误会了他的想法,壮着胆子又道,“您想不想看看我自己觉得这段舞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好。”甘源眼中放光,起身便朝着舞台走去。
姜远跟在他身后走到第一排正中间,站在原地看向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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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出舞蹈剧的故事讲述风华正茂的舞蹈演员因为右腿受伤而迷茫挣扎,这本就是戎松岳的故事,编舞的时候也参照了戎松岳当年的身形动作。甘源对故事的理解自然与戎松岳本身相去甚远,他的诠释更有张力,一改刚柔并进的流动感将那与命运对抗的主题发挥到声嘶力竭。
姜远能瞧出其中的差异,却也为甘源感到有些可惜。
舞台上的演员表演尽兴努力,一众出去吃饭的员工也在此时回来了,而从工作室过来的戎松岳凑巧也是这个时候。他愣愣看着舞台上的表演,顺着楼梯走到姜远的身边站定。
姜远侧头看到戎松岳,勾起嘴角低声问了一句,“你觉得他怎么样?算不算有天赋?”
“他对舞蹈有自己的理解,当然有天赋。”
姜远重新望向舞台中央,面上带着笑,嘴里则继续对戎松岳道,“在我眼里,他的天赋就是可以让我看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