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你父母一定很爱他。”
苏云台笑了笑,特别讽刺,“是爱,真爱。”
温遥除开那一箱遗物,什么东西都没剩下,自然也没所谓的监控录像。
文警官之后来过电话,苏云台如实说了,对方沉默一阵,突然来了一句:没了也好。
事虽蹊跷,但那时候更急的是钱,他在孔雀里陪笑卖酒,看周围坦坦荡荡的皮rou生意,没多少工夫去琢磨这事儿。直到有天他晚班回出租屋,方寸大点的地方,被人翻得一地都是衣服杂物,尤其是温遥那口樟木箱,大敞着,像个被人活生生扒开的创口,她与苏召清的结婚照躺在里面,一对新人郎才女貌,浑然不知命运犹如脱缰之马,专司把人往Yin沟里带。
震惊之后才想起来怕,他给文警官打电话,响了半天竟没人接,再多打几回,直接关了机。
苏云台在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子里坐了半晌,许是翻动得太厉害,空气里总有股霉味儿,他喘了好几口,嗓子眼儿都痒。正是盛夏,天光照不透四面灰败的墙,他抬头瞧瞧窗外,拿了钥匙走出去,一步步走回了孔雀。还没到上班的点,里头的少爷都坐在吧台闲聊,往常见了他都要不屑地哼两声,这一日倒是给他露出笑模样了,有两个还招呼了一声,叫他云台。
一个一个,他们都看着他,氛围怪异,苏云台还没缓过神,就被拎出了孔雀,送上了车,一路送到宋老板跟前。
宋臻气定神闲地推给他一沓材料,上半部分是苏云卿的个人信息,从他的出生到幼年的住所,再到车祸的肇事司机,安济医院的病例副本,甚至医院的缴费回单。
底下还有两份合同,包养合同。
也是在这份材料里,他头一次看到了苏云卿的生父,照片里的人有点年纪,侧脸刚毅,身形硬朗,嘴角含一丝笑,无名指指甲盖下有颗痣,他盯着这人出神,许久才去看名字。
方明渊,这就是让温遥不管不顾飞蛾扑火的人。
事实证明,宋先生不打无准备的仗。他告诉苏云台,方明渊一路高升,连个磕绊都没有,不只是他手腕了得,还是他后头有人保驾护航,传闻过两年,还要往总参部调。
苏云台说,这与我何干?
宋臻指着那肇事司机,说这个人曾经是他带过的一个兵。
苏云台沉默不语,他已经明白过来,人要高升,锦绣的前程哪能让一个私生子玷污了。苏召清能下手杀温遥,方明渊能对自己的骨血动手,于有的人,名利当前,甭管是爱情还是亲情,都得让道。
后头两份合同倒没多厚,宋臻承诺给他工作,承担苏云卿后续的治疗,给他们提供庇护,洋洋洒洒巨细靡遗,唯独苏云台要履行的义务仍空着。
他抬头问,你要我做什么?
宋臻回答,一个情人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苏云台再问,为一个情人得罪这样的权贵,值不值当?
宋臻居然笑了,云淡风轻地,说,值不值当,这要你来告诉我。
后来靠着宋臻的关系,苏云台还打听过文警官,去过他的住处,可惜里头人去楼空,门锁都锈了。门卫几个老大爷七嘴八舌,有说文警官远调外省的,有说文警官犯了事儿被警局扫地出门的,空口白话,也没个准儿。
就连那肇事的司机,也在出狱之后消失无踪。
与当年旧事相关的人,离开的离开,死去的死去,五年时间不长不短,却足够把丁点的蛛丝马迹都磨成齑粉。
从小馆子里走出来,外头夜色正浓,老街到这时候才算活泛起来。老板在步道上支了雨棚,既做烧烤又做小龙虾,人一茬一茬地来,嬉笑吆喝全随心意,听得人无端端觉得痛快。
丁弈和司机也在一角坐着,桌上垒出来两座山似的小龙虾壳,宋臻站到了身后,才忙不迭地洗手擦嘴。
苏云台跟在宋臻身后,上了车就往窗边靠,闭了眼睛休息。
四个人身上味儿都挺重,混着车载香薰,闻着更是离奇,司机开了点窗,有热风送进来,混着蛙声和蝉鸣,还带点尘土气,苏云台睁开眼瞧了瞧,万物盎然,生机勃勃,盛夏来得这样轰轰烈烈。
快到酒店时,宋臻捏了捏他下巴,苏云台以为他要接吻,自觉嘴里味道太腥,没敢迎,缩着脖子到处躲。
宋臻哈哈大笑,“过来,不嫌你。”
金主放话,苏云台才乖乖凑过去,这一对儿嘴唇很艳,宋臻倒真没想深入,啄了两下就放过,搂着人靠在座椅里,有一搭没一搭捏他屁股。
“司机的事先别告诉云卿,”宋臻凑在他耳边,说得慢条斯理,“他刚有好转,就别烦他了,我的人看着呢,出不了事。”
苏云台点点头,吃的时候没多大感觉,这时候才觉出来饱,睡意直涌上来,眼皮儿吧嗒几下就真睡过去。车上其实也睡不安稳,反正仍能听见响动,车停下时他半睁了眼,酒店门口灯火辉煌,万小喜正立在台阶前张望。
苏云台轻轻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深沉的眼,鬼使神差地,就问了一句:“宋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