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用超能力,就绝不开口说话吗?”身材瘦削高挑的和服少年握着青年胳膊的手并未松懈,他视线深沉的盯着自家父亲白皙的脖颈与安静的喉结,伸出另一只手,似乎想要以指腹来触碰那脆弱的咽喉,在即将接触到温热的皮肤之时,硬生生的拐开了方向,重重的摁在了青年身后的墙壁上——这导致他与青年之间的距离陡然变近了。
悠真盯着自家父亲镜片后那双似乎紧张了起来的双眼,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毫无情绪,只像是在陈述某些事实或者提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般,声音沉稳的发出了质疑:“声带总不用的话,是会退化的吧……父亲?”
在这样的姿势下、以逐渐深沉低哑的语气喊出的“父亲”一词,似乎有几分不妙的意味。
——攻击性。
即使少年努力收敛,那紧握着青年胳膊的手、那将青年困在怀中的壁咚的姿势、以及逐渐幽深暗沉下来的蓝色眸子,都让齐木楠雄的内心微微战栗着,无论是哪种超能力,总之现在的他只有两个直觉——
【危险。】
【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逃走。】
青年努力稳住了自己的心神,试图说些什么:【你……】
“我想听你真正的声音,如果不想张口说话就不要说了。”悠真不想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所以为了避免自己做出更多出格的举动,他故作镇定的松开了青年的手臂,以极度压抑的状态摁捺着再度相见之时,内心那些想要喷涌而出的、宛若黑色河流般的抱怨与哭嚎——
【为什么要丢下我。】
【为什么我的成长中没有你这个真正的父亲。】
【在我已经变得连抱怨都不值得再说出口的懂事的年龄才出现,真是狡猾啊。】
“来我家喝杯茶吧,父亲大人。”
悠真用刀剑们曾经教导过自己的贵族礼仪将自己所有激烈的情绪全部约束了起来,甚至因为压抑过度,下意识说出了敬语。
为什么自己要对父亲这么客气呢。
明明就应该是一家人。
无论是“我家”这种不属于一个家庭的残酷说法,还是“父亲大人”这种可笑的疏离称呼。
少年转身向齐木宅走去,眼神Yin翳且混沌。
他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
无论何时,都绝对……
【不可以伤害自己最亲密的家人。】
【不可以伤害自己最重要的友人。】
【因为除了这些人之外……】
【我一无所有。】
齐木楠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那个少年不急不缓向前走去的背影。
他知道有哪里不对劲。
他感到了一种让人窒息的难过。
但是……
因为无法读心,所以他不懂这份感情。
轻而易举就能知道所有人想法的生活着,他并不需要靠一般人的分析去猜测去做什么理解题。
曾经唯二无法理解的人,一是没脑子也不需要理解的等同于昆虫的燃堂力,二是即使不去理解也很轻易就能看透的弟控兄长。
现在,无法理解其三,就在自己的面前。
或者说,他还没有勇气去理解,少年这背影与那一系列言行举止的意义。
——
“主上!发生什么事情了,您怎么突然出去了……”站在门口的五虎退看到审神者少年的身影时,立即担忧的扑了上来,然后在悠真的身边停住了,“这位是?”
其他三振刀剑——山姥切国广、烛台切光忠、三日月宗近也都站在门口。
有一位小短刀扑上去,他们再上去就太过热闹了。
刀剑们的骨子里都是矜持且优雅的神明。
顺便,家里唯一的社畜鹤丸国永还没从异能特务科打卡下班。
“悠真,你回来了吗?”
隔壁走出的茶发少年发丝在阳光下被映上了一层暖暖的浅金色光晕,笑容欣喜的挥了挥手。
“啊,贵志,下午好。”见到重要的小伙伴,悠真僵硬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真情的微笑。
齐木楠雄猛地望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
关于对方真心实意的关心与各种Cao心的心音充分说明了这位名为“贵志”的少年对于自己的孩子而言是多么重要且真挚的友人。
但是这只是重点之一——
这个少年的声音,和自己的,似乎非常相似!
只是比起自己偏于冷淡机械的心灵感应的声音,对方更加温柔,充满着鲜活的暖意。
“毕竟要准备去高中报道了嘛。”
悠真的下一句话,再度让齐木楠雄陷入了不可言说的微妙低沉的情绪中。
——自家儿子已经要上高中了,而自己这个父亲却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这些,正是他要面对的、时间差背后的真实。
他并不是要从这孩子这里得到什么,他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