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群过惯了好日子的蛀虫,非要用性命做利害才看破那点虚礼。
无数的铜钟从教堂拆卸下,运往兵工厂,第一个被拆下的便是王室专属圣朗费罗大教堂的巨钟。
奉女王之命,国难当前,领土沦陷,王室当以身为范,命各地相继响应。
“——熔钟铸炮!”
当大炮隆隆,教堂的钟声便不再响起。
今日阳光大好,安娜·沃lun站在你身后,陪你呆在王宫后方旷阔的草坪上,支了阳伞晒一会儿太阳。
“……每回做梦,听见西林的雨声我就醒了。”你倚在阳伞下的长椅内,翻看小白桌上的几张财务手续,调侃道,“西林的雨太温柔,绵绵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停,停了一回又下起来,雨一下,就知道不在兰顿了。”
萨拉白眼一翻:“殿下,您小时候睡熟了,门外侍女吵架碰翻花瓶都吵不醒您,现在随便一点儿动静您也醒。上回我早起换了一束新的百合回来,连自己脚步声都听不清,进了您的卧室,看见殿下直直坐在那儿,差点吓坏了。”
“你换花的时候太急,动了花瓶底座,我听见了磕碰声。”
萨拉:“……”
安娜·沃lun娇笑着岔开话题,兜兜转转绕回了手续单,比起没心没肺从小与你一齐长大的萨拉,她更需要短时间内与你建立起利害联系。
她渴望了解任何你所想要掌握的信息。
安娜躬身凑近,问道:“您为什么特地让人去魔法协会要了维罗拉城的乔治的账户收支明细?我听说他们从来不会将客户的信息泄露出去……”
她很好奇,为什么你能够在一向对不同身份一视同仁的魔法协会要来客户的秘密。
安娜·沃lun开始对它的私人保密程度感到怀疑。
“离开数月而已,那些协会高层总不至于踢掉我这个协会长重新另择人选吧?怎么,我不能翻一翻自己的客户了?”你懒散地戳了戳美人眉心,撩抚她下颔软rou,满意地微笑,“甜心,收起多余的心思……嗯,你今日用的香水不错,闻起来很舒适,安娜。”
“抱歉,殿下,那么您继续阅览吧。”
你摸了摸安娜的头,像在饲养抚弄什么可爱听话的宠物。
你在做当初维斯帕做过的事。既然知道维斯帕是内jian,逆推九周目北上之时,他如何将你与凯撒的行程准确获知?
无非查验你的账户手续。
而恰巧,作为代理人的维斯帕能够获得及时核对你账户进出项的权利,所以,你的行程体现在各个分行递交给他的汇报单上,比任何情报都来的迅速真实。
所以想要知道凯撒的行程,查一查资助他北上的乔治即可。
……他快到了,大约还有一城,距离很近了。
“比尔,你能找到他们的吧?”你打了个响指,乌鸦飞来,落在你右手小臂上,转动圆溜溜的小眼睛等待吩咐,“带上信和这枚婚戒,让他尽快返归王城。”
“好的殿下。”比尔嘶哑着喉咙哇哇叫道,“我会尽力细致地从空中俯瞰下方,确保不会错过亲王殿下的踪迹。”
“去吧。”
安娜·沃lun无声蹙眉,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宫中将有巨变。
假如王妃迎凯撒亲王回宫,置亚瑟陛下于何地?亚瑟陛下的位置,恐怕不可避免地……
要换人了。
那位陛下的命运又将如何呢?她不敢想。
跟紧伊薇尔殿下总是没错的,往后不可像今日一般Cao之过急,安娜想,她得耐心些,决不能落得和她愚蠢的哥哥一个下场。
安娜·沃lun总有一日能站在最顶端俯视曾经对她白眼相向的人。
昏黄烛光里,一双小皮鞋从箱子内被扔了出来,接着是一件内衫,一件紫色的贵族套装、领花、胸针、裤袜、宝石袖扣……
细嫩光滑的手指为主人灵活地戴上领花,系好前扣,她踮起脚从衣帽架上取过三角帽戴在自己头上。
还差什么呢……唔,还要笑起来。
西奥最爱笑,和太阳一样好看,又带了点儿小姐们喜欢的邪气。
“陛下!陛下!已经到休息时间了!您怎么又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侍女朝正在照镜子的女人抱怨一通,拉过她一一将身上的外服卸下,为她穿戴上睡袍,“请您不要再胡闹了,不然打扰到伊薇尔殿下可不好,殿下每日工作都很辛苦……”
侍女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亚瑟·卡文皱眉嘟嘴坐在床上任她折腾,双手握拳重重捶于床面发泄脾气,表达自己的不满。
和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明天还得早起祈祷,不能错过早课,陛下,快睡吧。”
听见这一句,不高兴的女王终于爆发了脾气,她大吼大叫地推开侍女跑开,尖叫道:“不——不去早课——你们都是坏人!我要去找姐姐!你们每天逼我天亮前必须起床,就为了跪在垫子上念诵那些无聊的经文……我想去外边玩,你们把宫殿的门全锁了……你不让我见西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