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好在他的父亲并没有对此表现出什么不满,反而是更加疼爱怜惜他的妻子。
母亲喜欢做菜,她教会窦汉生如何用最简单的食材做出美味的佳肴。后来母亲瘫痪之后,父亲接过了灶台前的活计,小小的窦汉生偶尔也会去帮厨,锅炉间升起的白烟和袅袅香气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他的脑中有了美好的记忆。
在卫家住了几天,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之后,窦汉生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走到后厨翻了翻今天的食材。
卫家家大业大,家里有八十余个奴仆下人。只是这些人的吃食是在前头厨房吃大锅饭,而小厨房只是管老太太、老爷、卫雍等他们几个人的。
因此每天的菜都是挑了最新鲜最好的拿到后头来。
窦汉生看了一圈,捡了几个青菜,两条嫩笋,一条肥瘦相间的五花rou,还有一筐虾。
他对虾实在是馋的不行了,小河沟里的虾,头和爪子都是黑黑的,一网捞上来大大小小。最新鲜的野虾都是硬壳的,因为虾褪壳时间很短,而且不会在清晨水温低的时候褪壳,不过一炷香左右的功夫就搞定了,这正是河虾身体健康,rou质鲜嫩的保证。
尽管已经到了下午,早上采购的活虾都有些蔫哒哒的,但是大部分仍然活着。窦汉生没有钱的时候吃惯了死虾,死虾价钱极低,仅有活虾的五分之一,但在他眼里味道已经非常鲜美。
窦汉生手指发痒,眼下正是小河虾最好的时候,rou质饱满的几乎要爆出来。也没有什么别的做法,放在锅里爆炒一下就好了。高温紧致虾rou,也没有什么腥味,嚼在口中只觉得清甜无比。
窦汉生把虾稍微洗了一洗,看了一圈,奢侈地摸了两个咸鸭蛋,把中间的蛋黄抠了出来放在一边的小碗里头,拍了姜块葱段备用。
狮子头,把五花rou的rou皮斜着刀划掉,肥三瘦七,打成rou粒后再摔打成泥,把笋丁切成极细的小块,姜葱拧出汁水再加好佐料。拿锅里一直炖着的高汤蒸起来。
窦汉生哼着愉快的小曲,加了把火先把虾炸的脆脆的,再裹上咸蛋黄重新下锅炒一下,这样外面的壳就完全酥软了,而里面却是柔嫩的虾rou。
窦汉生做炒青菜非常拿手,他熟知火候,既可以把青菜炒得叶子翠绿而不发黄,也不涩口发苦。
忙活了一通,做了三个菜上桌。窦汉生也不讲究,搬了个凳子就在厨房里面开始吃起来。
他真是饿坏了,被折腾了一晚上,一天又只吃这么一顿,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窦汉生盛了一碗米饭坐下来,这米饭颗颗饱满晶莹剔透,就着这股饭香气他都可以吃三大碗。
窦汉生兴奋得俊脸通红,下人们送饭进来的时候,总是只给他盛一小碗,可能是觉得他是个哥儿,吃饭就不用那么多了。天地良心,窦汉生从前吃饭最少也要三碗打底,五碗起步。他又不好意思在下人面前讨饭吃,怕让人家瞧不起。现在自己给自己开了小灶,总算能痛痛快快的吃一顿。
窦汉生夹了一颗的狮子头到自己碗里,目光怜爱。
他刚张嘴欲咬,门突然被气势汹汹地推开,发出咣啷一声巨响。
窦汉生手一抖,丸子顺着桌子咕噜噜地掉到了地上。
“?”
“…”
卫雍处理了店铺的事情,急急忙忙赶回来看自己的妻子,他算是体会到了那种归心似箭的感觉,脑子里面都合计好了,得借昨天他推自己这件事情讨回来些这样那样的好处,结果回了自己的房间老婆却不见了。
卫雍气坏了,转头恶狠狠地质问下人:“你们少夫人呢?我放那儿的!那么大一个老婆去哪儿了?”
下人战战兢兢地回答:“少夫人…他去厨房了,少夫人说不用我们这群人跟着了,所以就…”
卫雍一听气的胸闷:“你们这群废物!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厨房呢?”
卫雍拔腿急急忙忙地往厨房那边跑,只觉得心里酸不溜秋的。怎么他还要去喝那避子药呢?他卫雍的孩子就这么不值得,这么让他厌恶吗?他知不知道那药喝多了会伤身体,为什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
卫雍又气又怒,也顾不得他是本不应该知道这件事的,就想要问个明白。
结果一开门,万万没想到…
窦汉生做好了菜,在那边快快乐乐地已经吃起来了。
他仿佛还能看到窦汉生脸上的一大朵疑问,仿佛在问自己,不过是吃个饭而已,何必这么凶?
卫雍噎住了,谁知道你不过是吃个饭,搞这么神秘干嘛?害的他白白担心…
卫雍尴尬得不行,干脆恶人先告状。
“你吃饭怎么都不叫我?”
窦汉生更加沉默…他到了卫府之后,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一起坐下吃过饭啊。
“那你…也坐下来吃点?”窦汉生小心翼翼地看向卫雍,根本摸不准这位少爷喜怒无常的脾气。
卫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实则暗暗捏了把汗,总算是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