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登机和降落办手续的时候,要是世界意识真的必须为他圆场,那就算他长得和秦宣不一样,也必然能过手续。
而如果不能,他扭头就回来想过办法就是——最多后来警方查到他曾经拿过秦宣的证件来机场,解释几句秦宣证件一直在他那,买错机票带错证件了,怎么样也查不出什么来。
进退皆可。
可如今到了机场,他自己一点都不紧张,段嵊反而踌躇了。
他很清楚,段嵊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放心罢了。
他笑了笑:“不说其他,就是你现在和我一起走,我连续请假也就算了,你也一直请假,《深春》还拍不拍了?殷导不得生气?”
段嵊无声地叹了口气。
男人凑了过来,拿下他戴在脸上的口罩的一边,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只是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温热的呼吸泼洒在他的脸颊上,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好,秦宣先生,去登机吧。明晚,我来这里接顾景明先生回家。”
周遭只有偶尔车辆停摆的引擎声,天际才刚刚揭露出一点微白,日头不知何时就会升起来。
天穹隐隐能看出层云,远方飞鸟滑过,近处风声飒飒。
顾景明敛眸,脸颊一红。
“明晚见。”
“好。”
顾景明抬眸。
他踌躇片刻,在车内一片静谧中,微微仰起脖子,猝不及防地也亲了段嵊的脸颊一口。
刚一亲完,他便转身,打开车门下了车。
顾景明什么也没带,只是身上披了一件长衬衫,背着并不起眼的普通书包,里头放着钱包和证件等必需品,就这样随意地走进了机场。
只是他虽然遮住了脸,身上的衣服也刻意换成了十分不起眼的普通款式,清晨即将到来的机场里人不多,他的气质也仍然在其中十分显眼。
而到了出境登机的时候,顾景明缓缓摘下了口罩和墨镜,拿出了秦宣的证件。
果不其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顾景明就这样顶着他自己的脸,用着秦宣的证件,大摇大摆地登机成功。
他坐在靠窗的商务座上,侧着头,看着窗外愈发远去的高楼大厦,越过层层云层,骤然有些唏嘘。
以他从前一直和世界意识“共事”的经验,世界意识此刻必然是气死了还无可奈何。
光是要让那几个检查他证件的人没有发现他不是秦宣,恐怕世界意识当时就费了好大的功夫。
他一向跟着世界意识的意思走太久了,以至于一叶障目,在换了个身份之后,也从来没有想过能够反过来利用这个监视了他许久的存在。
如果不是段嵊……
思及此,他望着飞机窗外越来越亮的朦胧天光,看到窗上微微倒映出的他的脸。他勾了勾嘴角,对自己笑了一下。
不得不说,完全脱掉束缚行走的感觉……真的很让人开心。
朝阳缓缓升起,染红了天际层云,点亮了朦胧大地。
待到顾景明下了飞机之后,同样的,他入境的手续也没有出任何问题。而属于顾景明自己的证件上,也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条出境记录。
如此便说明他和段嵊商量的计划成功了。
此刻只要有人来查,便可以查到秦宣在今天有一条出境记录,而秦宣的所有痕迹也将终止在这一条出境记录上,再也不会有其他新的消息。
他刚顺利出境,转头立刻去柜台用自己的证件买返程机票。
段嵊的电话也同一时刻打了过来。
顾景明边在柜台那边等着出票,边拿着手机笑着对低声段嵊说:“很成功,你猜的完全正确。”
“差一点。”段嵊却说。
“嗯?”
电话那头的男人呼了一口气,“我一直在盯着杨城的新闻,发现你登机前半个小时,就有新闻说在杨城郊区发现了一辆翻倒的车,翻倒的时候似乎起火了,车里面还有一具烧焦的尸体,根据时间判断是在几个月前。”
几个月前,乌翠在微博上为“秦宣”发声,已经得到新身份的顾景明最后一次登陆“秦宣“的账号,给乌翠留了一句评论。
从此之后,不管是最开始经纪人事件的真相被揭露,还是强行标记omega未遂的事情得以澄清,秦宣这个名字一直在热度话题上高高挂着,可秦宣本人却再无踪迹。
之后便是有人报警,警方确认秦宣失联,开始寻找,全网哗然。
顾景明出神间,段嵊接着说:“发现这个车祸现场后没多久,警方就根据车祸时间——也就是秦宣最后一次登陆微博回应乌翠之后的那几天,开始猜测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失联了几个月的秦宣。”
果然!
顾景明方才听到车祸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快速地眨了眨眼,从柜台的工作人员手上拿过刚刚买好的机票,转头走到了没什么人在的地方,低声说:“果然是车祸。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