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气不打一出来,生硬道“我当然不会乱勾搭。”
——叶崇宁才会。
叶酌喜上眉梢,于是把脸凑过去“如果你没意见,就再亲我一口,算签字盖章?”
温行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荒唐的签字盖章,他定定的看着叶酌,耳朵尖都红了,把脸偏过去,小声道“刚刚盖过了。”
叶酌大义凛然“不算,刚刚是定金,现在是正式合约。”
温行嘴唇开合,似乎想骂他胡言乱语,最终还是憋回去了,控诉道“也没见你盖。”
叶酌求之不得,捧着他的脸在额头上啵唧一大口,讨价还价“定金可以亲脸颊亲额头,但是正式合同,我们要亲点别的地方。”
温行何曾见过这等阵仗,毕竟仙家道侣,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多,他看着叶酌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话也说不出了,径直掀开叶酌,慌乱趿上鞋子,道“容……容后再议。”
叶酌顺势往床上一滚,开始装死“哎哎,推那么重,我闪到腰了。”
涉及到他的身体,温行果然中计,匆忙折回来,跪坐在床下,问他“如何了?”
叶酌表情扭曲“痛,痛,嘶好痛。”
温行慌忙垂眸,上手就要掀他腰部的衣服,叶酌一把握住,抓着那只修长的手放到嘴边,在腕子上亲了一口。
温行闪电似的抽回手,倒退两步,不可思议的看着叶酌,然后他捧着那只手的手,飞快转身,从二楼夺门而出。
温行虽然走了,其实也没有走远,他还要带叶酌回山上去,便在二楼落了座。
这画舫上多的是宿醉的客人,都起的晚,清早时候分外萧条,戏台上也没有人,温行扫了一圈,被正前方描金的“下泉”二字吸引了注意。
这是一幅对联的横批,铁画银钩的四个大字“下泉东望。”
他左右一扫,上联是“临江一见,谪仙风采,无言心许”下联则是“八表神游,浩然相对,酒酣箕踞。”
温行收回视线,却听后头传来一句沙哑的男声笑道“这联是我老师云游写的,雪松长老瞧瞧,可还得趣?”
温行向后一看,那人穿着青墨色的戏服,腰带环佩璎珞,脸上还有唱戏的油墨没有卸干净,若是叶酌在此,就该认的出来这穿戴是昨晚唱浣纱女的戏子。
他不动声色的受了这人一礼,回道“清婉公子。”
说来奇怪,魔修们除了花式杀人大多兴趣单薄,清婉这个正儿八经的魔门修士居然是个多面发展兴趣爱好的复合型人才,不但在描眉化妆,钗裙首饰上造诣颇深,居然对梨花带雨这一方面也颇有建树。
温行没看见他昨晚唱戏,叶酌可看见了,底下一票人给他哭的眼睛都直了,恨不能立马踹了唱仙君的那个,抢他回家做妾。
当然如果底下的老爷们知道这位不但擅长唱戏,还擅长在三境大比上大杀四方,揍的一众修士哭爹喊娘,是不是还能有这些奇妙的小心思。
清婉似乎只是路过,他拿了块shi布,正在卸脸上的妆,和温行打了招呼,便匆匆走了,临走时取了掌事姑娘手里一个荷包,颠了颠,倒出二两金子。
恰好那掌事来招呼温行喝茶,温行便问“刚刚那个人是?”
掌事笑到“是来唱戏的,唱的极好,可惜听说只有这半个月有空,过会儿便走了。”
三境大比的时间大概也就是这半个月。
掌事给他添了茶,误以为他对清婉有些兴趣,介绍道“他只唱戏,偶尔钱的多了还陪酒,但是不上/床,不过听说他最近手头格外缺钱。”她对着温行挤眉弄眼
“若是公子手头阔绰,可以追上去试一试。”
温行面无表情。
他于是抽身回去找叶酌,仙君大人还在床上挺尸,温行带着他下来,指给他看对联,问“昨日,你可曾注意过这个?”
叶酌昨天醉的不省人事,一看这个,旖旎的心思收了大半,他哟了一声“清婉说是他师傅写的,他师傅何时写的?”
温行道“未曾说过。”
叶酌托着下巴“临江一见,谪仙风采,下泉宫中,有资格说的上谪仙的,也只有叶崇宁了吧?”
然而叶酌清楚的记得,他最后来一次来临江,约是三千年前。
他叹气,就近坐下来招呼温行“既然我们都签字盖章同意互为道侣了,我觉着有些事情还是要说。”
温行给他添了点茶水“嗯。”
叶酌尴尬的换了个姿势“但是,你千万不要觉着我是神经病啊。”
温行点头“嗯。”
叶酌强调“我现在真的很清醒,不是还在醉,我一直没和你说,其实我……”
他抱歉的笑笑“其实我就是叶崇宁,不是重名,就是崇宁仙君的那个叶崇宁。”
温行接着替他倒水,表情异常平静,还是那个字“嗯。”
叶酌“……”
他拍案而起“你是不是觉着我还没睡醒?”
温行叹气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