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与可用信息交托给顾长安小队。
他的选择不能理解为逃避,而是将重担卸下后的解脱。
然而对谢廖沙来说,刚刚察觉到父亲的身份, 就亲眼目睹父亲的死亡,除了残忍, 也没有别的词汇可形容。
他甚至没能以儿子的身份, 与父亲说上一句话。
谢廖沙如行尸走rou一般走到半人半蛇身边,他都不知自己是怎么从机甲中出来的,半人半蛇庞大的头颅毫无生气的栽倒在陨石坑下,像是座岩石山, 谢廖沙颤抖的手抚上岩石触感的脸庞, 父亲的头颅那么高大,他甚至够不到父亲与他弧度相似、一样高挺的鼻子。
“廖沙……”
顾长安满心自责,他能够理解康斯坦丁的选择,但人心有私,他多么希望自己阻止了康斯坦丁,不要让他的年轻人失魂落魄成这副模样。
谢廖沙没有听见大校的呼唤,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失去父亲的年轻人化身为狼,用狼舌去舔舐父亲紧闭的双眼,岩石触感的皮肤磨破了狼舌,他满口是血,但无论他如何坚持,那双眼睛都不会睁开了。
“呜————”
巨狼痛苦悠长的哀嚎,响彻在这方天地。
唐与张伯lun匆匆赶来,不想目睹了如斯惨烈的场景,他们单膝跪地,垂首默哀。
顾长安亦是单膝跪地,右手掌平置于胸口,他深深呼吸,随后,庄严念出人类联盟军的送葬词“愿星光照耀您的来世征途。”
唐与张伯lun低声重复。
先锋营的牺牲率冠绝整个人类联盟军,可无论送葬多少次,顾长安都从心底希望再也没有下一回。
他们会将康斯坦丁的事迹带回先锋营,诺亚号失踪的二十一名军人,将从失踪状态更改登记为死亡状态。
矗立在先锋营正中央的慰灵碑,它密密麻麻的碑身上,将会再增添二十一个名字。
守护人类的英雄们,他们的名字也许会被遗忘,他们的鲜血绝不会白流。
“大校。”
谢廖沙强撑着,一步一步地走到顾长安身边,落入顾长安张开的怀抱,于是他紧紧地抱住了顾长安,像是落水的人抱紧最后一根浮木。
“大校。”
他有很多话想说,同时,也说不出一句话,他的嗓音沙哑破碎得不像话,他的脑子疼得像是随时会裂开。
顾长安将年轻人
的脑袋按在自己颈侧,轻抚年轻人温顺的头发,温暖的掌心安慰性地停留在谢廖沙的后颈,坚定地告诉他“我在。”
于是谢廖沙觉得此刻自己什么都不必再说了,他将全身重量交付给了顾长安,放任自己暂时逃避,将顾长安抱得更紧,紧到像是想和顾长安融为一体,什么都无法将他们再分开。
人类希望、类地球的阳光。
威廉默多克喜气洋洋地为北野光大声读出报刊上的溢美之词,北野光的视线专注于这间地下实验室宽大的光屏上,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威廉默多克,或者说,石井一明,放下报刊,崇敬地注视着不为身外名利的先生,内心涌动着服侍这般伟大人物的自豪。
先生是唯一的光,是神明。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能够与先生媲美。
他愿意为先生去死,去做任何先生吩咐他做的事,先生是他生存的意义,是他捍卫的底线,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石井一明顺着北野光的视线看向光屏,眼神立刻从狂热,变成了Yin狠的嫉妒。
凭什么先生要用这些臭烘烘、毛茸茸的蠢狼来实验进化方向?他明明也愿意成为先生的实验品!还有那个狄其野,不就是蠢狼做出来的原始人类吗?有什么值得先生看重的?
光屏上显示的,是最后两具实验品。
他们一个被掀开蝴蝶骨“种”上了一双翅膀,翅膀的生长情况不尽如人意,没有长出羽毛,也没有长到足够大,设想中原本该是天使般优雅的修长羽翼,事实上只长成了丑陋短小的rou翅。
另一个的左半边身体都换成了机械,但显然愈合状况和兼容状况都不佳,就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笨雌性都可以看出严重的排异症状,炎症黄ye和脓水将所有伤口弄得一团糟。
北野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们,还对石井一明指导道“失败也是一种成功,不停地实验,永不放弃,才是一名科学研究者该有的态度,没有毅力的人毫无疑问会一无所成。”
石井一明激动地回应“您总是这样对科学充满热诚,先生,这世上没有您,将是一片愚昧的黑暗,您是先行者,是人类的指明灯。”
“哈哈,”北野光心中自得,面上却是温柔地笑了笑,“你太夸张了,我只是一名求知者,哪里算是什么指明灯。”
石井一明不禁感叹先生的谦虚,又狠狠咒骂类地球人类对先生不够尊敬,随后,他才小心翼翼提出疑问“先生,您为什么要为这些粗野的狼群解开基因阀?”
明明这些基因阀就是先生一手打造,解开a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