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顾长安抗下苦战, 他们也许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打斗了。
除去燃弹等可发射装备,机甲自带的主激光武器,有数种变换形态可供选择,战士们通常会固定一种趁手的形态作为默认。
三人选择的武器形态截然不同, 谢廖沙的卡秋莎手中是一把巨长的光刀, 唐的潘帕斯挥舞着一柄光剑,而张伯lun的女皇用的是光鞭。
卡秋莎不停重复着挥刀、收刀的动作,带着泄愤般的力气砍进岩石巨蛇硬厚的皮肤,像是恨不得将这些丑陋怪物碎尸万段。
半人半蛇收回视线,对顾长安意味深长地说“我做的最多的事情, 就是思考和回忆。这两样都不是什么好差事。从人变成了非人, 连眼睛都和以前不一样, 对事物的认识、看法, 甚至最基本的观察事物的方式,都会产生改变。”
说到这里,半人半蛇像是忽然想起, 提醒顾长安“大校,你该对准我录像,将我所说的都记录下来,留作分析。因为,我也许会忘记我说过的话,你知道,我连我的名字都无法记起了。”
他的话像是意有所指,顾长安心生警惕。
征服号必然正在记录眼下发生的一切,但顾长安不想横生枝节,还是依言照办,用人工智能招来两架蜂型机器人,从两个角度近距离拍摄半人半蛇。
发出指令后,顾长安点在投射光幕上的手指微顿。
也不知章鱼先生听到半人半蛇的话是什么心情。
顾长安的视线牢牢关注着半人半蛇,听半人半蛇继续道“我是军人,不是疯狂科学家,无法解释这种改变。”
他说到科学家三个字时,带有浓重的恨意与轻蔑,顾长安注意到这一点,记下准备发问,半人半蛇却已经揭晓了答案。
半人半蛇扫了一眼蜂型机器人的镜头,闭上眼,叹息一般道“我想,作为一个吸收了巨量爆炸辐射的废弃实验品,就连那些疯狂的虫子,也无法解释我现在究竟是个怎样的怪物——除非他们再次将我抓捕,切开仔细研究。”
顾
长安猛然睁大眼睛,双拳紧握“诺亚号失踪,是虫族?你们被……”
半人半蛇叫住顾长安时,说辞是为了之后的阐述了解情况,可现在他像是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沉浸在回忆中,将一切娓娓道来。
“类地球五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先锋营a5、a6两组随诺亚号出征,我们的目标是虫族老巢——我们当时认为它是虫族老巢,遭遇袭击被俘后,我们才从虫族的羞辱中知道,那只是虫族的自建跃迁星球。你们已经知道了吗?”
他说话条理清晰,连日期都记得分明,根本不像是连名字都记不起的样子。
心中疑团更甚,顾长安还是郑重回答“三个月前,我炸了它。”
半人半蛇大笑起来,用更欣赏的眼神打量着他“干得漂亮。”
顾长安提出疑惑“诺亚号失踪前,星舰坐标异常跳跃,原进行坐标空无一物,当时根本无法分析出诺亚号流落何方。按照您所说的,诺亚号遭遇虫族袭击,那么,您知道坐标异常跳跃是怎么回事吗?”
半人半蛇无法解答“我并不清楚,事实上,我们甚至不明白虫族究竟是如何做到突然袭击的,当时诺亚号毫无异常,没有监测到可疑星舰靠近,只记得忽然出现的刺眼白光吞没了一切,再醒来时,我已经身在那些屠夫的手术台上,我的战友们……”
他一时难以说下去。
半人半蛇岩石雕塑般的面容难以做出表情,但他的痛楚太过深重,任谁在此都会连同感受到巨大的悲怆。
顾长安不知该说些什么,任何言语的安慰,在此时都太过轻飘。
短暂沉默后,半人半蛇就强撑着继续讲述“我们成了实验品。至少,那些趾高气昂的虫族雄性是这样称呼我们的。我记不清究竟被做了多少实验,早在那时,我就渐渐成了怪物,只是没有现在这么彻底罢了。战友们接连死去,没有死亡的,也成了完全丧失理智的畸形动物,被关在笼里自相残杀……当时我不肯放弃,因为我还有想回去见的人。”
顾长安心底怒火越燃越炙,手心却是一片冰凉。
启示号的失踪方式与诺亚号完全相同,诺亚号的战士们遭受了如此非人的虐待实验,那么启示号的战友们……
顾长安忽然注意到细节,紧抓住一线希望,急促道“您说虫族雄性?现在虫族雄性早已失势……”
如果实施非人实验的是虫族雄性,那在虫族雄性已经失势的现在,启示号是不是可能并没有遭受这些?
半人半蛇打断了他,却只是继续讲述道“我们被俘时,虫族雄性依然是虫族的绝对领导者,他们是数量稀少的Jing英,似乎各个都是科学家,痴迷于人类改造。而数量庞大的虫族雌性的角色,只是武力打手和繁育者。”
“
我不能保证我听到的都是真实的,但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人类在地球末世时期,也就是三十世纪初,为了在日渐恶劣的自然灾害中存活下来,基因改造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