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清醒时,竟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五点,摸起手机一瞧,一连串全是严煜的消息。
沈枢一一看完,大抵都是询问他下飞机后到家了没有,吃饭了没有,是不是直接累得睡了一类的消息。最后一条的时间显示为当天的凌晨一点,严煜写道:【估计你已经睡了。但身边没有你,我睡不着。】
沈枢攥着手机翻了个身,想到有时半夜梦醒时,严煜永远在身后牢牢搂着他的样子,竟然也感觉有些空荡荡的。他觉得自己太不争气,想睡个回笼觉,等天亮了再回,可闭上眼,翻了好几个身,还是给严煜回复道:【我也已经开始想你了。】
等天光大亮,沈枢才从床上爬起来收拾家里。家政阿姨在他不在时也有打扫,他只用把风邪工作室寄来供他签名的明信片取出来,再拆几个没来得及拆的快递就行。
他早餐直接点了外卖,吃完了就往垃圾桶里一扔,胡子也懒得刮,和严煜回了几句微信就躺在沙发上看刚拆好的书,一看就是一上午。中午他还是点外卖,甚至自得其乐地点了个海底捞,哼哧哼哧一边看剧一边吃火锅吃到两点,下午继续看书摸鱼。等到了晚上,他叫上武汉好久没联系的几个朋友,直接奔赴汉街喝了大半夜的酒,连晚安都是在酒吧里和严煜道的。
沈枢好久没过黄金单身汉的日子,虽然偶尔抬头走神的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或者是和严煜打电话聊天的时候还是很想摸摸那人的脸,但总体来说,这种放飞自我的日子过起来还是很爽的。他懒得刮胡子就三天一刮,在家里放屁也不用找个借口跑厕所或者憋着,看电视的时候可以抠脚底板的死皮,鼻子痒了可以直接伸手挖了再找纸,衣服脱了可以随手往沙发上一扔,喝完水的被子也可以扔在洗手台里等攒够一打再洗。
至于个人形象,他只用在和严煜打电话的时候保持住就可以了。
放浪了三天,沈枢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些正事要干。他刮了胡子,和周女士吃了个饭,虽然只字未提谈男朋友的事情,却提出开年会因为影视改编的工作关系去北京住一段时间。周女士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和他聊了聊过年的安排,说刘叔叔的两个读高中的女儿今年和他们一块儿过,要咨询美国大学申请的事情,让沈枢帮忙选选学校。
吃完饭周女士开车送他,临别时又加了一句,“这段时间不见,好像气色好了不少。要是谈朋友了,可以和家里说,有空记得带回来给我们见见。”
沈枢听到耳朵一红,却仍不打算承认,“哪有啊!我这是听了您的话,多锻炼多看书多吃蔬菜给养的。”
周女士没理他的瞎贫,摸了摸沈枢的头就让他滚了。
沈枢乐颠颠地跟周女士告别,仿佛没觉得自己的隐瞒有什么不妥。可等他上楼回家,把门关上却没听见严煜惯常的问候声时,前所未有的空虚与寂寞,就这样,在三天的狂欢后,将他轰然笼罩。
去他妈的黄金单身汉,他沈枢明明是个有主儿的人!
沈枢靠着冰凉的门板,慢慢蜷缩下来。他不禁想起,走的那天早上,严煜也是把他摁在门板上,掐着他的下巴不住地吻,问他,“宝贝儿不走好不好”。
他当时困得脑袋都成了浆糊,闭着眼睛被动地接受,嘴里嘟嘟囔囔地,好像在说,“我很快就回来了。”
三十天。三十天。很快就过去了。
可他的快活日子才过了三天,怎么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回到严煜身边呢?
沈枢突然很想看到严煜的脸。他急吼吼地掏出手机,发出视频邀请,可没响两声就被严煜掐断。
严煜回复道:【抱歉宝贝我在开会】。
沈枢叹了口气,写道:【没事,你忙吧】。
可等到了晚上,严煜再次发来视频邀请,却轮到沈枢拒绝了。他下午不务正业了好几个小时,翻来覆去地想他和严煜在北京的点点滴滴,可这时候他看见严煜的视频邀约,却又害怕自己一看见那人的脸就要受不了给刺激得流眼泪,或是说出什么想马上见到你之类的混账话,便捏造了个在外面的蹩脚借口,发了几句想你爱你之类的话就把手机关掉了。
物极必反,物极必反。沈枢睡前一边念叨,一边在自己一米八的大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一个人多好啊,床想咋睡咋睡,姿势怎么歪斜都可以。
可被子拥得再紧,怎么就抵不过那人简简单单的一条手臂?
睡得再香再甜,也不过是,在梦里,见到了那个人的脸。
翌日,沈枢再也没了玩乐的心思,任命拆了那几千张的明信片,在家里开始他的签名马拉松。可不过签了几百来张,他就忍不住想起之前在北京,严煜在他签完名后给他按摩,两人赤|裸肌肤相贴的情形。
他想着想着就浑身发热,恨不得马上和严煜视频,但看了看手边成山的明信片,他还是狠了狠心,逼着自己继续奋战。
等全部签完,就和严煜打个电话吧。不签完绝不看手机!
兢兢业业签了一上午,沈枢点了个外卖,继续埋头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