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一个人去做了,也不想依靠他。
毕竟他和许鸢看起来还挺搭的。
严逐很久之前就喜欢他,自己被妈揍的时候他还会护着自己,爸去世的时候他也不计前嫌的许自己睡他的床,明明洁癖的要命却愿意去给他搞卫生。
嘴巴再厉,他心里对于自己也只是块布丁豆腐。
“许鸢挺合适的,家里有钱,人也漂亮。”
严逐洗完脸之后带上了隐形,他不怕面前人看出他眼睛红了,他可以说是带眼镜戳的。
陈连却冷哼了一声:“关你屁事,反正明天老子补牙你得陪着!”
人走了严逐收拾了去值夜班,连轴转导致Jing力更不好,取下隐形带上了眼镜,镜框架在鼻梁上的感觉特别不舒服,陈连推开门就把他薅去了牙科。
严逐一戴上眼镜温和了许多,一张娃娃脸也漏了出来,尤其犀利的眼睛外带了一层平和的镜片,几乎就可以忽视他火箭筒一样的脾气。
“你他妈几岁!补个牙还让我陪着!?”
“你当时骗我来洗牙的时候说陪我的!”
“我说的是洗牙!谁说补牙了!”
陈连不与他争,反正他反抗不了,从自己比他高之后他就萎了。
两人排着走在走廊上,身后跟着一对妇女在聊天。
“你刚刚看见了吗,是什么病?”
“艾滋病呐,那一身皮呦,啧,该死的同性恋,全部都不得好死。”
“同性恋他妈关你屁事!”严逐转身直接把兜里装在小玻璃瓶的隐形眼镜摔了出去,在他俩脚底四分五裂,内心最软的一处地方被她俩两句话戳了个透。
“得艾滋病的都是同性恋吗!你他妈读过书没有!”
旁边护士见状全跑了出来,严逐还穿着白大褂呢,陈连一把捂住他嘴,说了句不好意思带着他就跑。
严逐就像个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碰到那根弦他就炸了,陈连见怪不怪,后来才反应过来他这次炸的内容到底是艾滋病还是同性恋呢?
躺上床带上口腔扩张器,陈连眼睛瞥的是旁边双手插兜,两条腿笔直横在前面的无良医生。
镜片下的眼睛红了,如果不是陈连好视力的瞥到,等会儿他又会装聋作哑,甚至靠自己把那股红压下去。
结束之后两人离开牙科,陈连捂着一边脸跟在严逐后面,许鸢从电梯里跑了过来,一脸急切的关心。
明显看见严逐牙根被他咬的发抖,他却轻毛毛的说了句走了,抬脚就要去楼梯间爬楼上去。
陈连一把攥住他手臂对来人笑了一下。
许鸢很关心他呢,左一句怎么样右一句疼不疼,陈连只顾看严逐,他满脸不耐烦的,恨不得捂着自己耳朵。
“严医生,副院长说这次去德国的研讨会加你一个,你不是会德语嘛,正好。”
严逐嘴角轻抽了一下,自己当初的名额就是被她抢去的,知道结果时他差点抡起拳头打她,那种被政治力量按下去的无力,他这辈子都不想忘了。
季老师当着他面叹了几口气,只道世事不仁。
这么一看的话,许鸢是在给自己示好,让自己懂点事,给他俩搭个桥。
严逐也算见识了她这招风就是雨的能力了。
“我晕车,不去。”
陈连想说你好歹也晕个机啊,许鸢表情直接僵住,陈连乐呵呵解释道:“他晕车,大巴小巴中巴,奔驰宝马奥迪,大众集团的都晕,车型的话,两座四座六座七座的也晕,不好意思啊。”
口条还挺清晰,说完把严逐往楼梯间一推,两人爬了上去。
中途严逐就笑了起来,往地上一坐,抱着栏杆乐不可支。
陈连不可能坐,依靠着栏杆看着他。
严逐觉得他贫嘴玩的太好了,“你这么欺负女朋友吗?”
“他不是我女朋友,”陈连把他白大褂往旁边铺了点才坐下,手放在膝盖上看着他,“气消了吗?”
陈连对任何人都是胸怀春风的柔软,唯独对自己无理取闹,这种区别对待严逐是真的以为他讨厌自己。
“早消了。”
严逐摸出兜里一颗巧克力,这还是他给的呢,他一下午没吃东西先垫一下。
撕了锡箔纸他手掌心在面前张开,严逐把银色的碎纸片放他手心,他连串的收进口袋。
严逐吃东西贼邋遢,满嘴牙都是黑色的,呲开恶心陈连。
陈连眉头微皱,恶心的都要吐了。
“艾滋病不是有阻断剂了嘛,你们医生不需要怕。”
严逐恶作剧的好心情瞬间破碎了,舌头一点点去挑牙里的巧克力,“同性恋该死,我治了那么多人,我凭什么要死,我比他们伟大,为什么要听他们骂我?”
他说到半路泪滚下来一颗,朦胧里才敢对上陈连的眼睛,这件事他瞒了陈连小半辈子,就为了自己偶尔耍贱他可以帮忙撸一下的情谊。
他喜欢陈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