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侯府尊贵方才传出体弱之词悔婚,沸沸扬扬吵了数年。
裴夫人本想趁着外放回京将此事好好解释清楚,怎奈崔老夫人重病一场避不见客,今次宴席崔达安又借题发挥大闹一场,当真是将裴家多年来的好名声活生生盖上屎盆子。
幸而重睦毫 不客气给了崔达安一记好看,裴家也算至此摆脱掉这么个难缠的麻烦:“公主种种大恩,我裴家没齿难忘。”
裴夫人说着,眼神示意侍女将厢房门窗锁死,方才压低声音承诺道:“我家侯爷亦专程叫妾身给公主带句话,说是他如今任职兵部,与抚北营之间自会常有来往。其中种种,但请公主放心。”
心下一动,重睦松开紧抿双唇,与裴夫人回礼道:“也请夫人替本宫谢过侯爷好意。至于抚北营,本宫目前还算满意,独皇十子任副将一事——”
“妾身明白。”
两人皆是玲珑心思,相视而笑,俱将还未说出口的话咽回腹中。
……
五日后,兵部联名上书举任凉州官兵营守将熊泊朗调任平城,入抚北营为副将。
正于顾府收拾行装的重睦接旨谢恩,送走传旨内侍后立刻召来纪棣,命他亲自去了一趟游郢侯府。
抚北营五副将,除却重晖外,重睦必须保证镇元帝不会再强行塞进来第二个,填补其中最后空位。
所以她才会请裴夫人传话给游郢侯,为的就是寻一位可靠之人,借由他们兵部之口,知人善任,令镇元帝驳无可驳。
其实即使没有崔达安之事加速合作,重睦也能猜到裴氏夫妇所求。
如今后宫贵贤淑德四妃中,贤妃不理外物俗世,贵淑二妃二子箭弩拔张,唯有德妃无子独善其身。
但重昭即将嫁予库孙王为妃,库孙与抚北营关系亲密,众所周知。
裴夫人与方德妃姐妹情深,见她默许女儿亲近库孙,自然会为她盘算好之后行事。
想必他们夫妇早在回京前就已决意以裴焕求官之事为契机,表达心意投诚。
毕竟只有助力重旸夺位成功,才能保证外人眼里与重睦早已结盟的方德妃母女在镇元帝百年之后安然无忧。
循序渐进的道理重睦明白,只不过恰好遇着崔达安胡作非为,游郢侯既想致谢,她又怎能不加以利用。
听闻这位副将熊泊朗虽出身寒门,却与游郢侯是忘年莫逆交。靠武举得以从军为官,这些年来奔走西疆数城,终于在二十有七之年升任官兵营守将。
他会与重睦等人同时分别从凉州与燕都出发,在平城汇合,同时作为送嫁之人,将重昭护送至图鹿城。
有道是人逢喜事Jing神爽,解决副将事宜后半月里,抚北营亦始终不断向燕都传来好消息。
顾衍与库孙王已经顺利攻下曾经贺呼部王帐所在之处大半领地,目前直往乌坎城而去。
与此同时,筑特城内乱作一团,想要行兵支援,不成想刚出城便被封知桓率兵死死拦截,陷入艰难境地。
之后库孙王寻了机会返回图鹿城,派人往燕都送来丰厚聘礼,卸车之后尽数堆在锁辰宫中,直叫方德妃那般素来云淡风轻之人都忍不住跟封贵妃嘀咕:“妹妹从前全然想不到,区区库孙之王竟能这般阔绰。”
送女出嫁的心情封贵 妃自也省得,闻言不禁露出笑意:“说明这位库孙王拿出了郑重诚意迎娶阿昭,当是再好不过。”
与这厢美好和乐相比,龙岩侯府内此刻却是一片狼藉。
封知榆恨不能将房间内能摔的东西各个摔出门去,院中诸人清扫不及,又担心自己被砸中受伤,只得任由碎片四散。
……
寸雯哑了。
甚至送出封贵妃的帖子请来御医过府问诊,都没能查出任何端倪。
吃食,衣着包括所用钗环,皆无毒性。
封知榆明知定是重睦为着封口所下狠手,无奈根本寻不到任何证据,不情不愿地吃下这哑巴亏,憋在心底。
可每每瞧着寸雯模样,她又忍不住自责,若当时并未急于与重睦冲突,便不会连累寸雯遭遇这般惨痛。
她意识到这是重睦给她的警告,越发嫉恨,成日里扔些瓷器金银以供发泄。
龙岩侯宗寅早已连她院中都不愿踏足,接受了三房婶母家的一位远房表亲做妾室,前些日子方才进门。
那位包姨娘也是富贵人家出身,只可惜亲生爹娘重男轻女,有了弟弟后不再顾她死活,竟要将她嫁予本地有名的纨绔子弟,换取彩礼,贴补弟弟。
她走投无路之下独自出逃至燕都求三房婶母收留,婶母做主留了她几年,将脾气秉性仔细瞧了瞧,想着她这身份若是嫁予小门小户的官宦人家指不定会被爹娘继续纠缠,索性留在侯府,时刻震着她家那些亲戚不敢胡乱造次。
婶母见封知榆进门两年都没能诞下子嗣,明里暗里给宗寅祖母提过数次,都被宗寅强硬回绝,此番想必是伤透了心,方才松口。
不料包桂儿进门第二日去拜见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