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与姨父想必都能放心。”
行至苍觉阁外的裴焕没由来觉着鼻子涌起涩意,正待抬袖掩住口鼻,却被其中传来说话声转移了注意,喷嚏也最终没打出来。
重睦睡了大概半刻之久便听得阁外传入笑言,慈衿见到是她家公主素来对着没脾气的表小姐,本不想搭理,谁知门竟自己从里间打开来。
药力已经消退得差不多,加之本就差不多大好,重睦这会儿Jing神正足。
封知榆还是老样子。
一身粉嫩Jing致的宫装,堕马髻间点缀不甚明显的几根步摇,清丽雅致,抿唇低笑:“姐姐。”
自上次在封府不欢而散至今,封知榆以病为由避不出府许久,重睦仅在冬月中旬离京回营那日再见过她一次。
当时两人均保持礼貌,封知榆送别封知桓,重睦则与封老将军攀谈许久。
此刻骤然遇着,重睦亦淡淡应声:“我不知你今日也在,身子可好些了。”
“托姐姐与大哥的福,早已好得差不多。”
穿堂风从廊间穿过拂起衣摆,封知榆下意识紧紧衣领,不曾想重睦恍若未见,反而越过她向远处道:“裴焕,你站在那儿作甚。”
少年一直立于小院桃树之下默不作声,本想等封知榆离开后再前去问礼,未料重睦突然发问,险些踉跄:“在下,在下奉母亲之命前来,想问问公主可已恢复,前厅要行午膳了。”
饶是重睦闻言都觉好笑,更不必提跟成了Jing似的慈衿听在耳里何等无奈。
裴夫人方才还专程叮嘱过要重睦好生歇息,会叫小厨房为她与其他或有突发肠胃不适的宾客们一道留好膳食。
怎可能这会儿又谴人来邀她入席。
只不过瞧着少年人连耳根都红透了去,慈衿终是没舍得逗他,只待自家公主发话便好。
可惜未等重睦有所反应,封知榆抢先回首,粲然一 笑:“你便是广益那位同母异父的弟弟,对吗?”
第33章 本宫能做到心无旁骛与他共赴……
院中众人闻声, 俱是一愣。唯有封知榆恍若未觉般又从裴焕身前移开目光看向重睦,掩唇惊讶:“莫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还请姐姐见谅。”
示意慈衿将小院门掩上,重睦侧首与封知榆对视笑道:“不必请本宫见谅, 表妹通天彻地的能耐本事仅居于后院之中究竟屈才了些, 合该入鸷鹰团才是。”
“姐姐说笑, ”封知榆受了讽刺浑然不觉, 自也不恼, 笑意盈盈间仿佛正与重睦闲话家常:“不过是恰巧经过, 听见方才后厅争执。”
只是随着唇边弧度越深, 所言愈发Yin阳怪气:“不过姐姐大可放心, 除我与寸雯之外, 并无旁人知晓。”
话毕再次回首, 扫过裴焕,不紧不慢下了逐客令:“小公子的话既已带到, 眼下便请不必打扰我们姐妹相谈罢。”
重睦心知封知榆定是有话想对她说,只对裴焕略略颔首:“麻烦夫人专程邀请, 午膳本宫稍后就到, 你且先行退下。”
裴焕闻言也明白不该插手女眷之事,听从安排缓步退出苍觉阁小院,不多时,翻身而上,无声落在房檐处。
俯下身形,静静聆听。
他看得出方才那位夫人来者不善,但凡她意欲对八公主不利,他无论如何都得前去相助。
好在封知榆仅是轻笑一声,再无其他多余动作:“想来姐姐应该比我还清楚, 逃兵祸及三族,广益若遭人检举官场失利,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你打算如何?”
重睦抱臂斜倚在门框处,等待封知榆下文。
“姐姐无需如此戒备,”封知榆轻笑摇头,正想伸手挽住重睦手臂,却被她不动声色避开了去,因此只得拂过发鬓,权当无事发生:“我不过想同姐姐做个交易。”
她说着不自觉挺直脊背,很明显带着迟疑,依旧努力鼓足勇气:“若想我替广益保持沉默,守住秘密,姐姐总得有所付出才是。”
重睦险些不曾捺住弯起唇角,但还是配合她道:“还请表妹明示,本宫该怎般付出。”
“我要与龙岩侯和离——”
话音未落,重睦已然不客气打断她道:“与龙岩侯和离,嫁给顾衍,同本宫共侍一夫,还要做平妻?”
封知榆压根没想到她会先己一步开口,半晌不曾回过神,怔在原地难掩慌乱,连带着身侧衣裙都被拽出褶皱险些变形。
“本宫瞧着你是舒坦日子过久了,脑子都坏透了不成。”
重睦从门框处直起身形,冷眼相对:“你现下大可走出门去昭告天下逃兵之事,但本宫奉劝你想清楚,若只牵连顾衍一人,身为妻族本宫注定难逃一死。本宫能做到心无旁骛与他共赴黄泉,你封知榆今后又待如何?”
她本以为封知榆不过是任性胡闹了些,经历前些日子种种琐事,也想明白姐妹之情随着 年岁渐长本就不及幼时。
可重睦怎么也想不到,她竟能蠢到如此地步:“父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