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些。”
程况只觉这位远房堂兄为人着实迂腐,不免怒其不争:“我看兄长是疯了,大将军何许人也,从前你送的那些男宠面首她无一看得上眼,连投其所好都不会,她又可曾苛待你们半分。”
仅这一句话,程怀毅顿时噤声,不情不愿地承认道:“我瞧着她挺喜欢与他们饮酒作乐,也不能说完全看不上眼。”
“我呸,”程况到底是军士做派,囫囵话把儿间难掩满面嫌弃:“驸马爷什么派头,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男宠什么模样,心里没点儿数。大将军喜欢的是饮酒,不是他们。”
“唉,我不也为着这满平城衙内家眷们能活得更松快,”程怀毅听得出程况还是在为自己打算,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话中埋怨之意早已消散:“一时情急了些,贤弟莫怪。”
程况闻言冷哼一声:“这许多年来,平城官衙与抚北营万众一心抵御外敌,如今朝廷派出巡按也不过是为征战渊梯增添筹码。你们只须保持原样,不折腾些无谓劳什子,大将军又如何会不惦念你们的好。”
“是这意思?”程怀毅愣了愣神,确实意外:“按理说,尚主驸马多数仕途无望,但顾大人此番外放,竟不是为了历练后再回京升职?”
“即使他是为外放升职,与你刺史府又有何干。难不成抚北营能联合驸马爷一道,架空你这刺史权力不成?”
被族中幼弟戳中心事的程怀毅脸上红一道白一道,避开眼神看向廊外,嘿嘿笑了笑:“贤弟说笑,说笑。”
“你且将心放进肚里,”程况没忍住再次怒斥道:“驸马尚主便等于自弃仕途,所谓巡按不过是为他能随大将军前往云邕关外更名正言顺些。顾大人同时还是我抚北营随行校尉,多数时候随军居于营中,没得功夫管你这摊烂账!”
话毕还觉不解气:“大将军新婚不过半月,你们便想着往人后宅塞侍妾,简直没见过这般丢人现眼的东西。一会儿我随你回去,你且好好敬上盏酒向她赔罪!”
程怀毅被他训得越发无地自容,但他所言有理,既无法反驳,自是连连答应:“不若为兄这就与你同去。”
未等程况作答,刺史府上的一位参军忽地冲出宴厅,惊慌失措道:“大人,程将军,库孙世子请求救兵!”
他说着还不忘指了指厅中:“来了一位世子随侍,浑身是血,受伤极重。大人还是快去看看。”
程氏两位兄弟面上倏地化作惨白,程怀毅颤颤巍巍看向程况道:“长孙世子不是比大将军还要早几日离开燕都吗?”
可直到如今,整个平城不曾 听闻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昨日重睦到达时还专程询问此事,当时众人都以为长孙义许是绕道从渊梯草原之内返回,毕竟那路途算来距离库孙王都图鹿城更近,他为准备两国邦交与婚礼之心急切难耐,也情有可原。
谁也没料到竟会出了这等差池。
眼下冬月将尽,腊月过后便至新年,正是渊梯人伺机而动的重要时机。
能在两国边界如此明目张胆伤及部落世子所率使臣团者,除却渊梯蛮族,再无其他可能。
程况与程怀毅齐步返回宴厅时,那名库孙随侍已被请去后屋由府内医师医治,重睦正与顾衍交谈,见到程况亦示意他道:“是渊梯骑兵。”
要渊梯人眼看着库孙与周朝越走越近,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坐以待毙。
但长孙义此番燕都之行带来了将近一千Jing兵,俱是库孙能征善战的上等将士,想是早已有所谋断,为何还会狼狈至此,竟需要派出死士前来平城求援。
程况正待追问,目光突然扫过重睦手腕之上挂着的金镶玉寿峥通宝,刹那间替他解答了所有疑惑。
第20章 那分明—— 是穆朽的脸……
金镶玉通宝是每位皇子与公主获封时的皇家赠礼之一。
重旸去年年底封为东莱王后数月间,也曾高兴得央求封贵妃替他缝在腰带之上佩戴许久,生生将本就Yin沉的十皇子脸色衬得更臭。
虽是枚不起眼的小小物件,但若生在皇室,越是细微之处越见真章。
当时朝中半边倒地恨不能将栖霞宫与封府门槛踏烂,无非是为着套些近乎,一旦他日重旸有幸入主东宫,能记起他们几分好处来。
自古但凡涉及皇位权力之地,无一不是如此。周朝不例外,库孙亦心慕笔追。
长孙义贵为库孙王嫡长子原是不必担忧储位之争,可惜他生母,前任王妃早逝,如今的库孙王妃膝下同样育有一子,名为长孙并。
新任王妃墨娜来自渊梯部族,本是渊梯王用以拉拢库孙之手段,谁知库孙王人也娶了,却依旧与周朝来往密切,也算结结实实给了渊梯一个响亮耳光。
库孙王年岁已老,这些年来多数时候由长孙义负责监国,他对待继母母子无有任何怠慢,然那位墨娜显然并不知足,早就暗中策划想要幼子篡权夺位。
此番长孙义与周朝定了亲事回城,彻底撕破与墨娜母子间最后一层和平,她会联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