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篙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愿意听您说。”
边婉莹道:“今天呢你不是大导演,就是孩子们的爸爸,愿意说等过完节讲课的时候说。”
莫汀是F大的名誉教授,经常去学校里给学生们开课,实际上说起来还是阮篙占了便宜,国际知名的大导演愿意给他一对一上课,只不过时间地点不太对,有点不lun不类。
这时看电视的阿姨突然叫起来:“哎夫人你看,这不是小阮吗!”
边婉莹立刻站起来:“是吗,我看看!”
莫汀也赶紧推开椅子找自己的老花镜:“哎我眼镜呢?”
阮篙赶紧递过去:“在这儿。”
莫汀便戴便急匆匆往电视前面跑,嘴里还嘀咕着:“我也得看看。”
此时电视机里播放的正是阮篙参与拍摄的关于过年的公益宣传片,他在里面有个十多秒的镜头,站在摄影棚里说几句台词而已,一家人屏气凝神地看完了,纷纷鼓起掌来。
阮篙恨不得一头扎进地缝里。
苍天!
要是放在别的家庭,孩子上了电视,父母亲戚肯定要看一看炫耀一番,可是这是莫汀和边婉莹的家啊!
一个知名导演,一个昔日女神,一个当红影帝。
在这个家里,恐怕就连保姆阿姨都不觉得上电视是个什么稀奇事!
阮篙的脸红得要滴血,嗫嚅道:“没、没什么好看的……”
边婉莹笑着说:“很棒呀,你才二十三岁,这么年轻,前途无量啊。”
莫汀也说:“假以时日,成就能超过修然也不一定。”
阮篙被夸得更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往莫修然身后躲,被对方牵住手安抚地捏了捏,解围道:“那吃的也差不多了,我带他出去放烟花玩。”
边婉莹应了声好,嘱咐他们多穿点衣服,莫修然自己套了件外套,阮篙也穿上了来的时候穿的大衣,边婉莹怕他们冻着,非得一人围了一个毛绒绒的大围巾,莫修然一边弯腰让她给自己戴上一边无奈道:“我都三十多了,冷不冷自己还不知道吗?”
边婉莹道:“你八十了在你妈眼里也还是小孩。”
莫修然没再说什么,任她折腾完了自己折腾阮篙,然后牵着阮篙的手出去。
这里是市郊,不禁烟花爆竹,放一些小型的没关系,之前买来的都放在院子里的工具间内,两人一路走去都是无话,阮篙抬头看了一眼莫修然,发现他眼神略微有点飘,便问:“然哥你在想什么?”
“嗯?”莫修然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阮篙围着一条浅灰色的兔毛围巾,本就不大的一张脸被埋掉了一半,不仅尖尖的下巴看不到了,就连粉嫩的嘴唇都只能在开合时才露出几分端倪,显得更小更乖,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揣兜里。
“我想我妈说的话。以前老觉得你还小,做事不周到,现在想来,你永远比我小八岁,我永远觉得你是个小朋友。”
阮篙脸倏然一红,低着头又往围巾里埋了埋,低声抱怨:“你才是小孩子……”
说话间真正的小孩子们也跑过来了,围在莫修然和阮篙的腿边央求他们带着放烟花,莫修然把工具间打开,先找了些给小孩子玩的没危险的递给一双兄妹,又点了一支香给哥哥:“拿去玩,就在这附近,不许用手拿着放。”
兄妹俩开开心心地跑开了,莫修然自己挑了个拿出来摆在一米远处,用打火机点燃,片刻后一束火光从小小的纸筒里窜了出来,在半米高的地方散开,金黄色的火星划出优美的弧度,在空中绽放出星子一般的火花,然后像流星一样坠落下去,最高的喷发到一人多,一大束光华如同银河星斗一般肆无忌惮地铺洒开来,一瞬间照亮了小小的天地,火树银花,漫天星光,美的目眩神迷。
“我来我来!”
阮篙兴奋道,他拿了打火机过来,选了个大概八十多公分的长长的烟花,凑在灯光下研究了片刻说明书,迟疑道:“这个说可以拿在手里放。”
莫修然看他一眼:“不害怕?”
阮篙小时候没玩过这些,他家在市区,早就禁烟花爆竹了,阮凝也不知道带他买,因此第一次玩,有些紧张,但又十分跃跃欲试:“有什么可怕的!说明书都有说可以拿在手里!”
莫修然没说什么,将烟花手持的一端放在他手里,自己去另一端点引线。
“等下!”阮篙吞了口口水,“之前总是有新闻说小孩子玩鞭炮被炸伤……”
莫修然收回手:“那还是放在地上吧。”
阮篙迟疑:“……你抱着我放。”
莫修然:“……”
要死一起死,是这个道理吗?
他无奈道:“这个这么长,我抱着你怎么帮你点引线?”
阮篙可怜兮兮地看过来,他的小半张脸都隐在毛绒绒的围巾下,显得一双shi漉漉的眼睛分外的大,旁边的兄妹两个在点仙女棒,灿烂的金色光线映在阮篙的眼睛里,更加漂亮的让人心颤。
莫修然叹了口气,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