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见,白头偕老,早生贵……举案齐眉,洪福齐天,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虎子胡言乱语了一通,扣好了安全带等着蹭饭吃,虎子倒也没什么吃惊的,他哥是谁,山沟沟里出去的大学生,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不光学习好,长得也好,又能说会道的,邻里邻居的谁不说章家的大学生飞出去要出人投地了,结果他哥在外面呆了两年,一声不响的回来了,回来搞得就是发家致富的赚钱事业。
他哥是个另类,别人辍学,他哥上学,别人打工,他哥考了市里最好的高中,别人娶妻生子,他哥到大城市上大学,别人每天蹲在墙头聊八卦,他哥开着小车创业,别人聊着孩子以后上那所学校,他哥躺着数钱,别人一家三口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他哥这么多年就一直单着,别人娶个媳妇,他哥看上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小警察。
他哥特立独行惯了,虎子觉得也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第6章
章连山走后,景星河也回了所里,晚上值班的还是两个人,今天排到了景星河和杨静,杨静减肥不吃饭,坐在饭桌上的也只有景星河一个人,大师傅准备着明天做饭要用的菜,正在厨房里忙着,这边景星河刚吃了两口,就听到外面响起了火警声。
前几年119到村镇上出警还需要乡镇派出所在前面带路,后来信息发展起来之后,导航被应用到了出警车上,也就不麻烦乡镇派出所了。
警笛响得刺耳,景星河跑出去的时候,火警车已经去了南边,大师傅没来得及摘围裙,也跟着跑了出来,看着红色消防车剩下的红色影子,大师傅着急的问着是哪儿着了火。
景星河虽然不知道,但派出所工作微信群里已经传了消息,说是祁连山上的森林火,天气太热枯树自燃,火势发现的早,现在已经被灭的差不多了,消防车过去就是收个尾,所以只来了一辆救火车。
景星河把情况说给了大师傅,大师傅听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弯着腰慢慢的往回走着。
景星河已经在果林乡派出所呆了两个多月,也了解了派出所里的这些人,当然也包括大师傅。
大师傅姓姜,是西坝六组的人,本来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普普通通,无论是幸福还是担忧都是千篇一律的,大概是二十年前一个冬天,那时候果林乡的集市远比现在热闹,从左往右能铺两公里长的摊位,那时候路也窄,摆摊的叫卖的都拥挤在路上,行人穿插其中更是围了个水泄不通,别说是车,就是条狗想过去,也要磕磕绊绊上好一会儿。
两点左右,西坝六组有小孩放炮,点着了码在田埂上的柴草垛,柴草垛的火烧的旺,火星飞起来又点着了附近村民后院里的干草堆,干草堆的火牵连了停拖拉机的凉棚架,凉棚家上放的也是柴火,柴火一摞一摞的堆着,顶在了房顶上,火势撩人,未能幸免。
火烧到了房顶,还是土坯的木架房很快就被笼罩在了大火里,农村的房子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情,一排十多户的后院都火光冲天,甚至还在肆意蔓延着,冬季干燥,大火凶猛。
发现着火的人打了119,也找水往火上盖着,可大火肆虐,水管子又在寒风中冻成了冰棒,存下来的那些水被大火吞噬,有如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救火车来的及时,三点就出现在了果林乡的市场口,从三点一直到三点四十,救火车不停鸣笛警示,才堪堪走过,可就是因为在市场口耽误的这四十分钟,大火以势不可挡的劲头席卷了整个西坝六组,等救火车赶到的时候,最先烧起来的那几家房子都烧空了,只剩下了几片黑黢黢的断壁残垣。
祖辈的积蓄,房子,家,一夕之间付诸东流。
那场大火损失惨重,三个人因此丧命,一个人重伤,死的是大师傅的女儿,和女儿一对不足月的双胞胎儿子,重伤的是大师傅的丈夫。
说不清楚幸还是不幸,后院的大火挤进了炕门里,因为持续的高温导致了爆炸,大师傅的丈夫是被爆炸的冲击从火海里崩出去的,虽然侥幸逃过一死,但也因为这阵冲击,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瘫痪……
果林乡市场的交通管制也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重视起来的,而被火烧干净的西坝六组也是被政府拨款救济才勉强熬过那个冬天。
回念旧事,难免悲伤,景星河看着大师傅佝偻的背影,自己的脚步也沉重了些许,景星河是过来人,没办法感同身受,可他只是想着就觉得是莫大的悲伤,真正身在其中的人又该是多大的绝望。
“一标三实”中对单位和行业的信息统计整理在七月底结束,刘所长又开始带着人下乡统计常住人口的信息情况。
下乡都是两人一组,刘所长让几个正式民警带着从乡政府借来的人两人一组去东沟、假湾、上坝和马村,剩下的几个协警两人一组去花寨、河清、下坝和果子沟,分到最后只剩下了刘所长和从交警大队借来的景星河,至于杨静依旧是留守户籍室。
刘所长拍了拍景星河的肩膀,“小景,走吧,我们这几天先去西坝。”
西坝有十二个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