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彩环觉得自己也可以,而到了如今,她却后悔不已,她实在做了太多的错事。
彩环哭了好几个时辰,哭到浑身疲累,渐渐蜷在马车内睡着了。她过惯了几年好日子,平日睡的是软床,盖的是锦被,此刻这又冷又硬的地方,虽然很困倦,但睡上两个时辰也就醒了过来。
马车的缝隙里透出一点光,彩环伸手撩开帘子,看到天边已浮现出鱼肚白,马车行走在草原上,偶尔能看到一堆乱石,分不清是到了哪里,所以彩环朝赶马车的宫人问道:“到哪里了?”
宫人头也不回的道:“快到了。”
彩环问:“是要出玉都了吗?”
宫人应了一声,态度敷衍,彩环却也不敢责怪。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两个人还有一辆马车,让她心里发慌。她又后悔这次的行径,如若不然,她此刻定然还美美的睡在自己宽大的床上,醒来后就会有人替她洗漱,替她梳妆打扮,她还有美味的早饭可以吃,吃完后可以逗逗猫摸摸狗,然后去夏希那里走上一遭,陪他说说闲话,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见大王一面……
然而现在一切都毁了,在她的愚蠢举动下,要不是夏希心善,她这谋害王后和皇子的行为,便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
幸好,她现在命还在,怀里还有一根价值不菲的金钗,她今年才二十岁,只要回了夏朝,把金钗卖个好价钱,置办一点产业,未来还能寻一门亲事,安安分分的将自己嫁了,然后生几个孩子……
彩环想到这里,心里又燃起希望来。她两日都没有好好的吃过东西,临行前甚至只吃了个又冷又硬的馕饼,此刻过了多时,肚子自然饿了,喉咙也觉得干渴,但搜寻了一下马车内,竟一点干粮都没有,她只能再掀开前面的门帘,问道:“大哥,有吃的吗?我饿了,没有的话有水也行。”
宫人道:“没有。”
彩环低头看他的腰上,明明带着一个水囊,便道:“你腰上应该有水,给我喝一口罢?”
宫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停了马车,将水囊解下来丢给了她。彩环手忙脚乱的接了,拔开塞子往嘴巴里猛灌了一口,又差点吐了出来,道:“不是水,是酒。”蛮族的酒极烈,全不似夏朝的甘醇,普通女子自然喝不惯。宫人将水囊拿了过去,自己喝了一口,道:“我跟你说了没有水。”
彩环被酒辣的吐舌,脸色都有些红了。宫人突然道:“兴许你现在喝点酒,比喝些水要好些。”
彩环连连摇头,“我才不喝这鬼东西。”她又呛了几下,宫人将水囊塞好,重新挂在腰上,扬起马鞭赶马,一边道:“快到了。”
彩环好不容易才压下那股酒气,问道:“快出玉都了吗?”她知道他们要去夏朝和蛮族的边境,一夜的路程是绝对到不了的。宫人也不答,只赶着马车,天色越来越亮,像是谁将一块遮掩整个天空的黑幕渐渐拉开了一样,从初始慢腾腾的亮,到最后天色大亮,远处金灿灿的太阳也冒了出来,让人知道,今天又是一个好晴天。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竖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石块,有些竟不像是天然的,而且越往前走,石块越多。彩环也出城过好几次,从未到过这里,她心底疑惑,忍不住问道:“这里是哪里?怎么有那么多的石头?”宫人不答,只是赶着马车,熟练的绕过那些石块前行,彩环见他这样,心里渐渐发慌,脑海中产生了些不好的联想,脸色都发白了,她道:“你要带我去哪里?”宫人还是不答,彩环再三问,甚至恨不得跳马车逃跑了,马车突然转过一块巨大的石头停了下来,宫人也终于开了口:“到了。”
彩环心底更慌了,想要问他到底到哪里了,抬眼往前一看,不远处竟有好些人,看到为首那一人,彩环整个人彻底瘫软了下来。
高头大马上乘坐的人正是蛮族的王,像狼一样的男人初岚。
他不在夏希面前的时候,气质是冷凝的,浑身带着一股冷意,像是随时要朝谁发动进攻一样。彩环爱慕他,却也惧怕他,想要亲近他,又不敢靠近他,此刻见到他出现在面前,她即便是再天真,也不会幻想她会重要到初岚来送她离开的地步。
除非是另外一种含义的“离开”。
俊朗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宫人急急忙忙的下了马车朝他行了礼,初岚轻轻点了点头,宫人便垂首站在了一边。初岚身边还有十二骑,俱是威风凛凛,器宇轩昂,而他在中间,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即便是普通人随意的扫上一眼,也能知道谁才是他们中间的头。
彩环想缩在马车内,但又知道自己决计躲不过,她只得战战兢兢的冒出了头,抖着嗓子叫了声大王,又问道:“是、是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她心知自己恐怕下场不妙,此刻唯有提起夏希,兴许才有一线生机。
初岚听到这句话,嘲弄的笑了一声,微眯起眼看她,道:“你还有脸提他?”
彩环臊的满面通红,但威胁在前,不得不鼓起勇气,道:“我、我知晓我犯了天大的错误,也极其感恩殿下饶了我一命,还有大王,我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