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弄死他这条小命再试试看!
扭打只短短地进行了几十秒,服务生手忙脚乱地拽住姜以勉的卫衣帽子,把他本就充血的脸勒得愈发狰狞。
“够了!别打了!”
毛非抓住时机,连蹬带踹地把身上发疯的人踹翻到地上去,他胸口剧烈起伏,也急眼了,撑着沙发胡乱爬起来之后就想再狠狠补上几脚。
可惜,还不待他站稳,胳膊就被谁猛地抓起来,紧接着一副银色的金属手铐“啪”的一声就锁死在他青红交叠的手腕上。
民警大叔怒道:“还不给我老实点儿!”
吼罢拎起毛非的另一只手,又一声清脆的落锁声。
铁圈冰凉,仿若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一瞬间就将他熊熊燃烧的气焰浇灭成一缕不再成气候的轻烟。
毛非被吓出了冷汗。
他愣愣地盯着自己被铐住的双手,彻底傻了。
仙女路派出所里,茶水清香。
经理提供了监控录像,此时正一边翻看采购账本合计损失,一边旁听民警批评教育闹事者。
此两名闹事者已经消停,手铐有神奇效力,铐上的那一刻就把野兽变成木头人。
姜以勉鼻青脸肿地垂着脑袋,毛非比起他形容更要狼狈一些,被泼的咖啡不仅弄脏了他的浅蓝色条纹衫,还把他头发也糟成了麻雀窝。
民警喝一口茶,说:“你们俩---互相道个歉。”
没人吭声。
民警“嘿”地笑道:“是还不服气啊,还是拉不下面子啊?那会儿也是,要送你们去医院,死活不去,让你们叫朋友或家属来,死活不叫。”
大叔拿签字笔帽点点桌面:“是不是我让你们俩知错就改,你们也死活不听?”
毛非抬起脸,目光诚恳地望着他道:“听。”
姜以勉照搬道:“再不敢了。”
民警见多了这种嘴上乖巧的,虽说乖巧,但认错态度确实不错,他们乐意和解,他们也乐得少拘留两个。
他从一旁抽屉里拿出两支笔和两本信纸:“一人三千字检讨。”
再问问经理:“合计完了没有?”
经理把明细一总:“鱼缸,观赏鱼,茶壶水杯,还有耽误营业的损失,共计两万两千元整。”
姜以勉自知理亏,他先动的手,他用茶壶砸碎的鱼缸,毛非全程靠拳头输出,所以这笔赔偿只落得他一个人头上。
手机被摔坏了,姜以勉申请使用VISA卡。
民警“嗯”一声,冲着桌上暂且收缴上来的两个挎包努努嘴:“用吧。”
又拿出钥匙招呼道:“过来,先给你们俩把手铐解了。”
墙上的圆挂钟没有秒针,剩下的两根指针形成了一个直角。
一点四十五了。
毛非茫然无措,听批评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走神。
在想庄周,想好多好多,想自己要挨揍了,可是落下的巴掌会变成疼惜的揉揉吧,也想自己没有后悔此次的一意孤行,狼狈归狼狈,可是好歹算出了一口恶气。
毛非小声道:“请问,我可以看看我的手机吗?”
民警大叔催他把笔和纸拿走:“看完赶紧写,别玩手机,当心再给你没收了。”
当初在咖啡厅里上二楼时,毛非特意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就为专心应对姜以勉,以便见招拆招。
但是现在他面对着满屏幕的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再一次傻透了。
捧着发烫的手机,几乎只是眨了一下眼,屏幕就被来电界面霸占,来电人显示“占姚姐”。
毛非心跳加速,怕得都不敢接,他顶着酸楚的鼻尖滑动手指,随后嗡声道:“喂。”
“非非!”占姚强压着急切,“你终于---!你在哪儿?老板找不到你,他很担心!”
“我...我在...在仙女路派出所。”
“什么?!”
毛非忍住情绪,说:“我先给他回个电话。”
毛非把挎包夹在胳膊下面,一边回拨庄周一边往审讯室里走,他一口深呼吸还没呼完,庄周的声音就清晰的响在耳边。
“非非!”
毛非用力咬着唇,本来以为没有多委屈的,可是眼泪一下子就滚了满脸。
“非非,”庄周只听见细细的抽息声,心都揪紧了,他耐心哄道,“乖宝,有事跟我说,我已经回---”
“庄啊,”毛非嘟囔着打断他,“你能再教教我吗,我要怎么求你,你才会原谅我?”
庄周看着动车慢慢进站,心急火燎却只能按着眉心干着急。
他温声道:“原谅你,现在就原谅,你不用求。”
“...真的吗?”
“真的。”
庄周听着那憋闷的哭腔,尽量把声音压低着诱哄他,可惜一句“你在哪”还没问出口,就听听筒里传来一声“还打起电话来了,快写”。
毛非匆匆答应,电话挂断前他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