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拿起热可可喝一口,再看向冉青,猛一下子就撞进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神里,她倏然笑起来,说:“老公,你肯定相信非非,对吗?”
毛非听见了,真想替冉青答一句“对”,再答一句“别特么再叫我老公”!
不等冉青答,珍珍叫住往栅栏外跨步的毛非和夏肖骁:“别走啊,搞得好像我们以多欺少似的。”
夏肖骁二话不说就折身回去,毛非犹豫一瞬,心想,看来这是要当场撕破脸了。
这张长方桌再次恢复到三对三的局面。
毛非猜不透女生的心思,被戳破谎言,按道理就算死皮赖脸不道歉,不也该是灰溜溜地赶紧撤退吗?难道她们还能有理了?摊开说自己的罪行难道不是自取其辱吗?
珍珍先开口:“非非---”
毛非打断她:“劳资叫毛非!”
珍珍点头:“毛非,你看见我们了?可是我们真的没有看见你,我们三双眼睛呢,说不定你真的看错了。”
毛非气得手握拳,强忍怒气压低声:“今天江滩风大,把你们说的那些话全都吹到我耳朵里了。如果现在你们换个性别,我早就把这杯喝的泼你们脸上了!”
坐他对面的女生挑起眉:“喂,大庭广众的,你确定要闹吗?你猜猜看,闹起来了,别人是会帮你们,还是会帮我们?”
毛非不如旁边两位沉得住气,他仰靠到藤椅里捂住脸,把无处发泄的怒火闷成咬牙切齿。
一直没吭声的冉青说话了:“明天也没必要陪你参加会展了吧,我们好聚好散。”
珍珍低头拉开她的提包,把手机拿出来放到桌上,指尖一下一下点在手机壳上:“你知道吗,其实你特别难得,长得好看,脾气也好,还出乎意料地好忽悠。我微信里有三四十个老公,你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毛非听罢就要气炸了,脑袋发热,眼眶也发热,这个女的,竟然让冉青受公开处刑的侮辱!
怪不得把他们叫回来,怪不得一点不怵,原来是脸皮够厚,原来是根本就不在乎,根本就是把冉青当一个可以玩弄的笑话!
毛非腾地跳起来,对着珍珍吼道:“你够了!”
一旁夏肖骁更是按捺不住攻心的盛怒,刚站起来还不待发威,就被冉青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别动手!”
夏肖骁没想动手,他想要抢过那个手机摔到地上,再踩烂,踩碎,碾成渣!
动作太大,方桌被碰得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桌上的饮品东倒西歪泼洒得到处都是,谁也没能幸免,眨眼之间衣服全都被毁了。
女生尖锐的惊叫声登时响彻这片休息区,椅子是一整条长椅,一旦失去平衡,三人一溜儿全都四仰八叉地摔到地上去。
裙摆翻乱,洒满了热可可、咖啡、果茶的工业水泥地仿佛泥巴滩,滚了三个人满身脏污,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意外发生的太突然了,任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这对任何一个女生,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事情。
惊叫声变成哭喊声,她们手忙脚乱地挣扎着要爬起身,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夏肖骁赶他们走,冉青和毛非伸手去拽她们,星巴克的服务员也赶过来处理现场。
简直就是一场滑稽又丑陋的闹剧!
珍珍跌跌撞撞地被拉起来,自己还没站稳,就像疯子一样去推冉青,嘴里哭骂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和诅咒,冉青没预料到她这一推,往后跄了两步被夏肖骁揽住。
夏肖骁厌恶至极,对她道:“赶紧滚。”
话音才落,被毛非拽起来的那两个女生就照搬珍珍,一边哭哭啼啼地诅咒一边把毛非推搡到地上去,服务生想伸胳膊接,没能接住,眼睁睁地看着毛非那一身白长衫摔成了黑泥袍。
毛非痛得闷哼,半个屁股都摔麻了,他气得恨不得真跟她们动手,扯着嗓子发泄怒吼:“你们能不能要点脸啊!”
三个女生蓬头垢面地蹲在地上捡她们的手提包里散乱出来的东西,珍珍抖着手翻开手机壳,眼里恨意滚滚,说:“我要报警!!”
江滩派出所。
民警看着星巴克提供的监控录像,很明了,这一团糟心事儿是最先碰撞到方桌的夏肖骁引起来的。
民警拿笔敲敲桌,看看这方三个脏兮兮的男生,再看看那方三个脏兮兮的女生,说:“道歉。”
如果眼神能杀人,夏肖骁现在已经被对面三双眼睛给刮成rou泥了。
他嗤笑一声,一点诚意都没有:“对不起啊,本来只想摔你一个手机,没想到你们自己腿脚不好摔个人仰马翻。”
珍珍尖叫起来:“你人渣!你败类!”
毛非歪歪着身子坐,他那瓣屁股着实疼,他被魔音刺得心烦意乱,也跟着叫唤:“到底谁人渣!谁败类!你们良心被狗吃了吗?!”
另两个女生也尖叫起来:“我要让你们拘留十五天!”
警察头疼,拿笔录本拍拍桌面:“安静!”
安静了,只余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