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完我们可以提供打包服务。”
祁决笑:“用不着。”
最后,祁决一共点了三百多碟菜,算下来这一顿不便宜,他声音捎着笑意:“抱歉,我家夫君太能吃,让郁道长破费啦。”
郁辞倒是真不在意,淡淡莞尔:“无妨。”
祝衍用余光看了眼郁辞洗得发白的衣衫,在心里摇了摇头,嘴上好奇道:“对了,敢问郁道长如今身在何门?”
郁辞摇了摇头:“在下不过一届散修而已,让二位见笑了。”
闻言祝衍有些意外,他本以为郁辞愿意继续呆在玄寂山清修,没想到他当真因为潜龙岛之变,自己独自下山了。
祁决在旁替二人斟酒,闲闲道:“散修好,自由自在的,不必受那些无聊的规矩束缚。”
祝衍微微偏头看向他,勾起唇角:“娘子高见。”
他这一偏头,对面的郁辞便清清楚楚看见他脖子下的浅淡吻痕,忙有些尴尬的移开眼。
“所以郁道长此次也是千万玄寂山,参加猎灵会的?”
“正是,近来凶兽袭击人事件频发,我打算去听听如今的进展。”
此时店家已经把锅底端了上来,点了火。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风声呼呼的拍着窗,雅间内却是一派风平浪静的暖意。
祁决继续斟酒,郁辞酒量不好,不敢多喝,每次都只尝味儿似的抿了抿。
“我同娘子本打算从关外回到中原发展生意,如今形势看来,却是不好办。”
祝衍喝了一杯酒感叹,颇有生意人的姿态。
锅里的红油和白汤烧开了,咕噜噜的冒着泡儿,祁决亲自替祝衍涮牛rou。
祝衍给自己倒了杯酒,似漫不经心的点了一句:“我们生意人又不懂这些,郁道长认为,凶兽伤人的事件大概会延续到几时?”
“这…就看玄寂山的选择了。”
郁辞虽然半杯酒都没喝掉,但眼角眉梢已经染了层薄红,他酒量极差,估计是已经有些醉意了。
祁决见状忙起身去打开雅间的窗户,风雪散进屋中。
喝了酒之人吹了风,能加速酒Jing上头。
祝衍捏着酒杯,透过火锅的热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郁道长何意?”
果然,吹了凉风的郁辞脸上酒意更甚,一双眼睛都弥了水雾:“玄寂山之人,我不大信的。”
说完这句话,郁辞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片刻酒劲上来,他一张脸红得似能滴出血来。
祝衍见状,晃了晃就被,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因为药引吗?”
听到药引两个字,郁辞眼中的浓雾散尽,面上的疑惑之色也转瞬消散,他握着酒盏,喃喃的重复着药引两个字,声音越来越低,似有什么真相在他心里水落石出。
祝衍见状便明白过来,郁辞关于药引这部分的记忆,被顾成妄和戚无所封了。
“郁公子,你想起来了么?”
“前辈…”郁辞眸子一转,清明的看向祝衍,“我知道了…”
只一瞬,郁辞咚的倒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祝衍:“……”
祁决啧了啧:“你那些徒弟,可真不是东西,连郁公子都动。”
“他们不动的话,早露馅了。”
祁决将醉倒的郁辞挪到屏风后的软榻歇息,而后迫不及待的摘掉帷帽:“点了这么多菜,舟哥哥吃掉吧,别浪费。”
祝衍早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自然。”
最后祁决忙着涮,祝衍忙着吃,一个时辰内就将三百来碟子菜吃干净,郁辞还没有半点酒醒的迹象。
祝衍去会了账,祁决轻轻一拎,将醉醺醺的小道长拎回了客栈扔进客房里。
客栈和揽月楼的小二都有些诧异,这个人高马大的小娘子看起来并不是纸老虎,劲儿真挺大。
郁辞那天夜里做了个梦,梦回大半年前的潜龙岛。
梦里的戚无所将手按在埋泉剑上,反复叮嘱他记得把药引拿回来。
场景转瞬又移到祭台之上,化身凶兽的前辈叼着埋泉剑朝身后挥去,斩断自己的尾巴赠予他。
他们都反复提到一个词,药引。
可药引是什么呢?究竟是什么?
眼见真相就要水落石出,可梦境里的郁辞突然坠入漫天雾海,谜底也随之沉入混沌。
郁辞在客栈的榻上蓦然睁开眼,窗外火光冲天,惨叫声此起彼伏——
“凶兽出现了!”
“啊啊啊啊凶兽吃人了!救命啊啊啊!”
郁辞瞬间清醒,来不及缓解宿醉的头疼便从榻上起来,披上外袍拿起佩剑,踉跄着冲出客房。
客栈里住的大都是来参加猎灵会的修士,多多少少有修为傍身,可今日萍水相逢的荆氏夫妇不过是普通商人,遇到凶兽定然无力反击。
走廊里各客房的门洞开着,四周的灯全灭了,客人已经跑的跑去迎战的迎战,街市